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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站着的人神情出奇的一致,都是冷漠模样。
  似乎觉得他罪有应得。
  荔王全身动作小了些,瞳孔逐渐涣散,许灼又等一会儿,放下双目上翻的人,几步匆匆走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对着面前这把他的命捏在手心里的帝王,说:“回禀皇上,荔王服了鹤顶红自尽了。”
  李琛看着他乌黑头顶,“死透了?”
  “死透了。”许灼只觉周身发汗,浑身发凉,忍不住的颤抖,“鹤顶红即刻毒发,见血封喉,无人能解。”
  李琛静静站着,杂乱的牢房少了浓重呼吸声,一时沉寂下来。
  这寂静凌迟着在场人的心脏。
  “荔王怎么死的?”他骤然发声,朝着何厚琮发问。
  何厚琮昨日刚义正言辞的说 ‘想要一个宽仁待下的名声,便得将事情做到位,以免事后传出去,叫人诋毁皇上背后搞小动作’,这会儿人刚死透,皇上放着尚书不问,反到独独来问他。
  岂不是特意的吗?
  何厚琮骤时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僵硬跪在地上,“……自、自尽。”
  他紧张的吞下唾液,唇色都白透了。
  李琛盯着他头顶乌纱沉思,何厚琮像被钉子订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半晌,他转开眼,所有人立刻回归统一战线,一齐捧着手道:“荔王畏罪自尽,罪有应得——”
  李琛眉目不动,无声的“哦”一句。
  说:“可惜。”
  何厚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余光看着身前乌黑龙纹缎靴:“不可惜,皇上仁慈,许他多活了几日,实则千古罪人,早该如此!”
  李琛眼皮朝下一点。
  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似乎有些酸麻,反复来回了两三次。
  许灼余光扫到,大着胆子仰起脸,望着他。
  李琛唇一动,许灼求生欲极强的自荐:“皇上伤口恢复的如何了?微臣懂一些针灸药理,可以为您处理换药。”
  闫真心中一动,请示道:“……皇上?”
  经他提醒,李琛负在背后的手攥了攥拳,一片酸麻胀痛感觉。
  背上的伤口倒是其次,主要是手臂上的,宋春景一走近十天,也没人给判断一下恢复情况如何。
  他不答,只道:“回东宫。”
  闫真打量着他表情,心道他连轴转了数日,也没有好好休息。
  应当十分不好受。
  闫真看着他高大背影,也有点气宋春景食言,眼中忽的一晃,对着许灼虚虚一扶,“请您来一趟。”
  许灼骤然松了一口气,脸色立刻轻松下来。
  李琛走在前头,行至大堂,看了一眼桌上摆着案宗。
  “夜深露重,诸位爱卿回去路上多加小心。”
  池尚书为首,率领一干人等立刻行礼,“臣等恭送皇上——”
  浩瀚声中,李琛一行人来了又去,上了来时的马车。
  马车身影消失不见,池尚书撑了半天的眼皮用力睁了睁,交代道:“案宗一事,知道该如何处理吧?”
  侍郎:“明白,就写荔王畏罪自尽。”
  见他非常上道,池尚书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一转眼,看着垂着手站在一旁望着远处的何厚琮,冷冷哼了一声,狠狠一甩袖子。
  “走!”
  尚书府的下人扶着他上马车,其余人等,何厚琮为首,对着他遥遥一捧手,“下官送池大人——”
  马车里传出来又一声冷哼。
  池尚书也走远,侍郎呼出一口气,炸起的汗毛这才算真正归了位。
  “你胆子好大,竟然敢跟池老起争执。”
  “无法之法啊,”何厚琮叹了一口气,“前日那个情况,皇上脸色黑的要杀人,我若是认了他的栽赃,这会儿死的……恐怕就是我了。”
  他二人一齐叹气,勉力的拍了拍彼此肩膀。
  “好在皇上没有发火,”侍郎疑惑问:“不过这大半夜的,都等了一天了,怎么这会儿到处置了荔王,是有什么重要事吗?”
  他倒吸一口凉气,又不解问:“什么样的急事不能明日再处理,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吗?”
  何厚琮想了想,也不是十分明白,只得挑了一个解释的通的理由:“许是因为明日要搬迁进宫吧,往后来刑部都不大方便,要提前了结干净,以免夜长梦多。”
  “对对对,”侍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明天晚上就进住宫中,到时傍晚下钥,确实不方便出来了。”
  东宫。
  马车回返,一炷香,便回到东宫。
  宫内一片安静。
  李琛看了一眼闫真。
  闫真问值守侍卫:“乌达统领回来了没有?”
  侍卫略弯了弯腰,恭敬答:“还没有。”
  闫真扭头望了望李琛。
  李琛站在笔直,停顿片刻,目视前方迈了进去。
  许灼跟在最后,闫真朝他打了个手势,“请进。”
  许灼望了望自己身上满身尘土的脏污衣裳,还有风干的汗水粘在衣裳跟身体之间,十分难受,他叹了口气,艰难的询问:“闫总管,能不能让下官洗把脸?清醒清醒。”
  刑部大牢不是什么干净地界儿,在那里连续待个十天半月,身上总不会有什么好闻的味道。
  闫真鼻尖一动,心知肚明的撩了撩眼皮。
  “请进。”他伸手将人迎进来。
  许灼从善如流跟着他走过长廊,闫真示意他稍等,然后去同一位领头模样的家仆交涉,间或看了自己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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