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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问道:“你这次为何不投降了?”
  没有人回答我。
  不知怎的,我无意间想起两年前我们在樊州城外相聚时,拔剑立誓说过的话:身为人臣,当为君分忧,誓死抵挡夏军入侵。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现如今樊州三面受困,战败在即,终究是……天意难违!
  就如史书记载的那样,樊州失守后,接下来每座城竟连三日都守不住,大梁将在两年内迅速灭国。
  这是汉族第一次真正被异族征服。
  因人口锐减,战乱流离,许多技艺文化彻底失传,后世只能在传说中摸索到只言片语,华夏文明遭受巨大打击,本已出现资本主义苗头,却在历史的岔路口,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还能扭转败局吗?
  大雨如注,冲刷着我的身体,沿发丝不断成股淌下,落至膝下的草木,顺着枯枝成串滴落,没入土壤中。
  身后范顺为我撑起伞,低声劝道:“丞相节哀,当心着凉。”
  我看到那纸伞全遮在我的头顶,雨线倾洒,打在肩头,将他浑身浇得湿透,强打起精神,支开叶潇,对他勾勾手指,问可有参政的消息?听闻他在围击过程中箭落水,生死不明。
  答曰还没找到尸身。
  没找到就好,希望他还活着。
  我又问:“我记得你也是北方汉人?可有亲人在世?”
  他答道:“已经没了。末将家乡被烧为灰烬,父母在逃难中走失,只有个相依为命小妹,被夏人奸淫杀死。”
  我沉吟片刻,道:“今日我与吉尔格勒谈判,他不肯退兵,但我听出京中形势大好,东西路他无法攻下,才会加紧突破中路。樊州建城便是为抵御夏军,我将死守樊城,为后方争取时间,你呢?怕死吗?”
  他坚决道不怕。
  我点点头,命他烧光城中剩余粮草,仅留出三天的量,封锁民居,召令全城百姓在城中安营扎寨。
  再找几名口风紧的士兵,将我放在地窖的炸药取出,分别藏于每栋民居中,完成后务必灭口,不可再留隐患。
  最后传信吉尔格勒:三日后,开城投降。
  这个数量的炸药,足以将樊州城夷为平地。
  待嘱咐完,又见叶潇正站在林边,撑着伞蹦蹦跳跳地踩水坑,身材娇小,眉眼乖巧,淡黄色衣摆穿梭在雨帘里像一朵在秋风中摇摆的枯叶蝶。
  我忍不住想起小外甥,思及他全是被牵连,便令范顺趁下雨秋水暴涨派几人趁夜送他逃走。
  待安排过种种事宜,让他退下,独自焚香祭奠,化去黄纸。
  纸灰如雪,飞扬在天地间。
  我撑起纸伞,抚平衣摆,对着他轻轻说道:“这仇我必十倍,百倍讨还。义兄,你若在天有灵,便助我一臂之力!”
  匹夫之怒,亦能血溅三尺。


第二十九章 番外:往事
  许是淋了雨,刚回城我便发烧病倒。
  城中药材短缺,只喝了些驱寒的药,躺上整日整夜,不见好转,后来更是人事不省,连意识都没了。
  我在睡梦中昏昏沉沉,挣扎着想醒来,却被扯着脚踝,拖向梦境更深处,今生种种走马观花般回放:
  十五岁登进士第,出任澧州,一战成名,先帝病逝,位极人臣,四处竖敌,统战樊州……
  这三十年。
  形形色色的过客,大起大落的人生。
  此战无论结局,我都将在史册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不知后人会如何看我。
  一个玩弄权术的无能之辈?
  一个贪图玩乐,耽误国事的奸相?
  我都已不在乎了。奸相也好,庸相也罢,谁又能穿过浩瀚青史看到真正的我?谁又知晓,在那之前我想要的只是有人爱我罢了。
  我前世生于高知家庭,母亲是理科博士。她在念书时与隔壁院的文学教授相恋,意外怀孕。
  她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生下我。
  她因此失去了爱情,学业,变得负债累累,一边工作,一边照养我。
  这些都不是秘密。每当我表现得不尽人意,她便会与我讲起往事,告诉我她未完成学业都是因为我,是我的到来牺牲了她的梦想。我每每听到都会恐疚流泪,不敢调皮,不敢撒娇,用功读书,害怕妈妈伤心。
  小学五年级跳到初中,两个月学完初中课程,直接进高中,因上学早,我比同班的哥哥姐姐们小四岁多。
  我的人际出现了问题,在学校没人说话,每天都很想回家。
  但妈妈很忙,小时候便将我锁在家里,长大就让我住校,有时周末也不让我回家。
  我不敢告诉她,怕她担心,只好忍耐。
  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甚至常常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如果没有我,她不会失去梦想,我又怎能再给她添麻烦?
  后来有一天我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被褥不知被谁洒了一滩水渍。
  我当然能感觉到自己是被讨厌的,当时原本吵闹的宿舍格外安静,任何人都能察觉气氛不对。
  我犹豫许久,选择息事宁人,不问,不说,装作没发生,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喜欢我,结果却是类似的事偶尔再次发生。
  被子湿漉漉的,夜里很冷,我没法睡觉,想回家又怕妈妈担心,便躲到同楼层的厕所里看书到困倦,有时就那样沉沉睡去。
  我会减少出现在宿舍。
  没人说话,就读她书柜里的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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