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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女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意外地没有苛责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你也没管过我啊。”林听雨偏偏不怕死地回了一句。
  陈澍伸手去扯他的衣摆。
  吴女士没说话,只是表情很疲惫,人也无精打采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听雨终于把正事想起来,先前一直梗在心里的那件事终于提到了嘴边,“你说我爸找到了是什么意思?警察终于抓到他了?……他去哪了?”
  “他……”吴女士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他死了。”就在这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李警官过来叫他们,正好听到这句话,顺口回答,“我们挖出了他的尸体。”
  林听雨没听懂。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回过头,皱着眉,很慢地看了李警官一眼:
  “死了?”
  “……尸体?”
  “准确来说是残骸,因为他已经死了十年。”李警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卷宗,“你们母子俩先跟我来一趟吧,有些详细的情况我们还要跟你们了解一下。”
  这一回林听雨听懂了。
  他猛地扭过头,去看吴女士。
  吴女士早就知道了。
  她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睛,盯着地面,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
  陈澍呼吸一顿,心猛地撞了胸腔一下。
  他伸手去握林听雨的手。
  陈澍性格凉薄,连体温都比正常人要低一点点。
  林听雨和他正好相反,手心温度总是很高。
  每次林听雨洗完澡,整个人就像个刚出笼的白面馒头,散发着腾腾热气。
  是陈澍最爱的又香又软又热的馒头。
  没分房睡的时候,陈澍夜里总爱抱着林听雨。
  从他身上索吻,索甜味,索取治病的热源和温度。
  但此刻,陈澍握住林听雨的手,那掌心温度不再。
  陈澍握到了一手冰冷的湿汗,还有透过林听雨的指尖传来的轻微的颤抖。
  *
  林凯的事情说来话长。
  但陈澍来荆市这么久,多多少少略有耳闻。
  毕竟他刚来小破县城的第一天,就在糖厂厂区门口看到了那些白底黑字的横幅。
  那些横幅就那样挂着,从来都没有拆下来过。
  很多次陈澍跟林听雨从横幅下面走过,林听雨都是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知道是早就习惯了,还是已经彻底不在乎了。
  十年前,在荆市糖厂进行国企改革的紧要关头,林凯利用厂长的职权便利,私下贱卖了厂里价值上亿的机器设备,卷款跑路了。
  和他一同跑路的还有当时的财务处主任。
  随后糖厂改革失败,彻底倒闭。
  一夜之间,所有职工都下了岗。
  没有工作,也没有补偿,工人们急得焦头烂额。
  有点关系的赶紧到处托人帮他们调到附近的乡镇糖厂,没有工作的只能赶紧另谋出路。
  愤怒的职工们每天到厂区门口拉横幅,集会,放国歌,拿着喇叭声嘶力竭地宣讲。
  他们要求政府彻查此事,一定要缉拿蛀虫林凯归案,绝不姑息。
  维权斗争如火如荼,持续了整整三年。
  在矛盾最尖锐的那一阵,荆市政府派了警察来镇压暴动的糖厂职工。
  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为首的职工在械斗中被打伤。
  这件事在当年闹得很大,在小破县城里轰动一时,甚至上了报纸。
  林凯自己走了,却偏偏留下了老婆儿子。
  求助无门的糖厂职工们把愤怒的炮口对准了吴女士和林听雨。
  谩骂、恐吓、殴打、威胁。
  各种各样的极端手段,他们都对这孤儿寡母用上了,只为了逼着他们说出林凯的下落。
  他们是受害者,也是施暴者。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欺凌比他们更弱小更无助的人。
  吴女士就是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崩溃的。
  林凯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去世了,所以他无牵无挂,带着钱,一个人跑了。
  所有的亲戚朋友们为了不惹麻烦,迅速跟吴女士断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吴女士一家家找上门求助,央求他们帮帮自己,求他们要是有林凯的消息,务必告诉她。
  可那些亲戚却无情地掰开她扒在门边的手指。
  他们对她说:“我们怎么会知道你老公去哪了呢?难道不是你最清楚才对吗?你老公一定留有一大笔钱给你吧!政府没把你抓走让你还钱你就偷着乐吧,识相的话你还是趁早把钱吐出来,省得以后坐牢。”
  丑陋的面孔大同小异。
  说出来的话也千篇一律。
  那会儿林听雨也就是个小孩儿。
  他每次都跟着吴女士一起去,只知道蹲在角落里发抖,连哭都哭不出声来。
  后来,林听雨隔三差五就会被糖厂里的同龄孩子们围堵,揪到空无一人的楼底围殴。
  每每遍体鳞伤地回到家,还要承受吴女士的盛怒。
  吴女士也想过带着林听雨逃到别的地方去。
  可那会儿为了防止他们逃走,那些职工们每天轮流守在他们家门口,就差打地铺住下了。
  连吴女士出门上班,他们都要紧紧跟着,生怕她跑了。
  日子长了,吴女士也就绝望了。
  只能麻木地循环着这样痛苦的生活。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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