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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时候送来的,他的家庭环境复杂,那时候症状就已经比较严重。我原以为这几年他在经济上自立了,应该会好过一点,是我想错了。”
  “……”言喻愣住了,症状?严重?什么叫做好一点,什么又叫做想错了?
  他尚在震惊,电视机那头传来人声,楼下的年会已经正式开始。言喻机械地转头看过去,就见那个布置好的舞台上,白幸容握着话筒,缓步走了上去。
  他站定在舞台中央,带着得体的笑容,对着底下的所有人道:“晚上好,很荣幸代替言董事长主持这次年会,我叫白幸容。”
  耳边的声音都变成了跳跃的噪点,撞进耳膜里,每一下都发痛。画面上白幸容仍在微笑:“从一月一号开始,我将正式入职公司,担任执行经理的职务,并代替已经辞职的岑助理,接替所有行政事项。”
  言喻猛地站了起来:“他说什么?”
  “这是第二件事。”老爷子笑了笑,说:“明年开始,小容会来公司教你,你跟着他,从头开始学吧。”


第26章
  他的语速很慢,好像每一个字都理所应当。言喻站在他的面前,不太能确定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他满眼血丝,质问老爷子:“是你让他辞职的?”
  “是我。”老爷子说:“明止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再留在公司,我建议他辞职,换一个环境休养。”
  “你他妈……”言喻浑身发抖:“……他给你工作八年,你把他当什么?”
  “在质问我之前,你又把他当做什么?”老爷子反问:“他的病情越来越重,是因为我吗?”
  谈话戛然而止。
  远方钟楼的指针缓慢划向九点,楼下的年会因为晚上的大雪预警,提前进入尾声。员工陆续开始散场,服务员忙碌收拾残局,雪还没有下,气温零下七度。
  言喻无话可说,摔门走了。
  老爷子在沙发上倚了一会,有人推门进来,是张老。
  “手术日期定了,在春节以后。”张老说:“你真的不告诉明止和言喻?”
  “告诉他们做什么?”老爷子睁开眼:“又不是什么绝症,做完手术养一养,还有五年十年好活。这么早告诉他们,平白叫他们操心。”
  张老不赞同:“就算不告诉言喻,也没有必要逼走明止。关键时期,你不在他也不在,公司言喻一个人怎么撑得住?”
  老爷子却道:“他撑不住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明止,不破不立,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你这么多苦心,他们也未必能明白。”张老说:“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真的要送给明止?”
  “是他应得的。”老爷子看他一眼:“言喻跟我不亲,他倒更像我的孩子。给孩子留一点遗产,有什么不对?”
  “对对对,我也觉得挺好。”张老点了点头,给了一句评价,然后拉开半扇窗帘,露出恶劣的夜色,担忧道:“明止明天下午的航班应该是要取消了。”
  老爷子笑了一下:“那也是缘分,也许还能再见一面。”
  也许还能再见一面,如果还能再见一面。
  岑明止被外面的风声吵醒。那种尖锐的、仿佛要把玻璃切割开的声音使他在安眠药失效后迅速醒来,没有办法再次入睡,只能被迫起床。
  他在床沿上坐了一会,等待精神真正苏醒。胃已经不疼了,只是有一点饿,需要进食,喉咙也有一点渴,需要喝水。
  这是下午六点半,距离他服药已经过去整整十二个小时。手机里有一条天气预报的通知,今晚凌晨大雪警报。还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陈秘书,发于两个小时之前。
  「我们到会场了,您今晚真的不来吗?」
  岑明止对着这两条通知交替看了两遍,熄灭了屏幕。
  他站起来,在睡衣外面披上一件毛衫外套,出了卧室。孟瑶正在厨房里切菜,灶台上应该是炖着汤,砂锅的锅盖被顶得不断上冒,空气里的味道很香。
  外面还没有开始下雪,但风真的很大。岑明止敲了敲厨房没有关上的的玻璃隔门,问她:“之清还没回来吗?”
  “你起来了?”孟瑶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刚给他打过电话,已经到小区门口了。饿不饿?来,帮我试试味道。”
  岑明止点头,拉开橱柜拿碗盛汤。
  汤是玉米炖排骨,加了一点香料,撇过好几遍油沫,炖出了干净的奶白色。他尝了一口,说:“很好喝。”
  “那就关火吧。”孟瑶忙着切菜,没有回头:“马上开饭了,自己盛饭。”
  岑明止说好,替她把砂锅拿下来,做好的菜也端出去。其实他说了慌,他没有尝出汤的味道,舌头和身体和大脑一样,迟钝到失去知觉,滚烫的汤咽下去,也只像在喝水。
  好在孟瑶的厨艺总是发挥稳定,轻微的谎言无伤大雅。几分钟后唐之清到家,提着一个沃尔玛的购物袋,哆哆嗦嗦进了门。
  他把外套和围巾脱下来,挂在门口的简易衣架上,对站在餐厅的岑明止解释:“听说明后天都下雪,就去超市买了点菜,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岑明止点了点头,想接过超市袋子,唐之清没让他碰,自己提进厨房,又扬起声音道:“还有你不是要去新西兰了吗?下午我联系了以前的老同学,她在心理协会工作,认识的人多。我让她帮忙联系了一位奥克兰本地的医生,明天她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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