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4

机,接通了室友的来电。
  “Hi.”
  他的声音哑得像被丢进沙漠里半个月没有喝过水。
  喉咙有些疼,可能是感冒的前兆,他还淋了雨。
  季玩暄皱了眉,就近找到块带雨棚的公告牌站了过去。
  他现在可没资格生病。
  “Ja.ven,你在哪里?我来给你送伞吧。”
  室友是个年纪与他一般大的香蕉人,性格像个小孩子,但偶尔也很会照顾人。
  季玩暄清了清一扯就刺痛的嗓子,低哑地说了句“谢谢”。
  “我刚从图书馆出来,等会儿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真的吗,”薛嘉胤忧心忡忡,“你这破嗓子像是被八个大汉轮奸了三天三夜。”
  季玩暄挂断了电话。
  薛嘉胤中文不好,很多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季玩暄劝告自己。
  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电话铃声又响了。
  他皱起眉要骂小孩,来电显示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另一个人。
  季玩暄抬起头,眼神寂然地盯住雨棚下连成线的雨珠。
  “您好,沈先生。”
  嗓子很疼,很疼很疼。
  医院今天依旧很忙,一天工作结束之后回去还要写操作记录,后面还见缝插针地排着几门考试。
  沈放在傍晚时分得空休息片刻,饥肠辘辘地站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处,闭上眼睛掏出了一支烟。
  这几年他刻意戒掉了烟瘾,但偶尔压力太大的时候,还是会咬咬烟嘴平复一下。
  刚上大学那一年,沈放的失眠症很厉害。
  宿舍是双人间,翻身动作再轻也难免打扰到室友,他夜里常常站在宿舍的阳台上,一个人默默无言地抽完一整包烟,直到看见远方破晓。
  室友大约被他这不要命的夜猫子行为吓得心惊肉跳,某一天,沈放在自己桌上看到了很多被特意裁剪下来的纸质报道。
  “熬夜”“猝死”“折寿”云云。
  他扯了扯嘴角,很意外地笑了出来。
  从那一天开始,沈放开始戒烟,也开始强迫自己于夜里入睡。
  无所在意的人才会不惜命。
  “季玩,你还好吗?”
  一墙之隔的地方,好像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放的手指抖了一下,未燃的香烟迳自坠地,等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走廊上,握住了那个被称作“季玩”的人的手腕。
  他认错人了。
  从看到这个人背影的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认错了。
  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不起。”
  沈放松开了手。
  季玩暄推开了咖啡店的大门。
  走进去的一刻他有些恍惚。
  似乎自己与沈嘉祯的每次会面都是在咖啡厅,但沈先生好像还不知道,将他们两个联系起来的那个人咖啡因过敏。
  一个非常讽刺的故事。
  五年倏然一眨眼,季玩暄不再是少年,沈先生还是沈先生。
  那沈放呢。
  季玩暄忍住夺路而逃的冲动,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了安静等待自己的男人面前。
  他想,他必须要质问这个人很多很多句话。
  “放哥还好吗?”
  但他却问道。
  他很好。也很不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季玩暄却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这场对话不过是饮鸩止渴,沈嘉祯恩赐给了崖底的小流氓一条绳子,但却只够他上吊自尽。
  季玩暄看着被打湿成油画的落地窗恍惚了很久,忽然问道:“沈先生,你为什么来找我呢?”
  沈嘉祯的声音很轻:“为我的轻率道歉。”
  虽然一切为时已晚。
  季玩暄垂下眼皮笑了一声。
  这杯咖啡是沈先生请的,但季玩暄从兜里掏出自己可怜的所有时薪递到了他面前。
  “AA制吧,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一起喝咖啡了。”
  在他转身离开之前,沈嘉祯不知想起哪段往事,抬起头,难得恍惚地开了口。
  “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吗。”
  他做过错事,纵然悬崖勒马,依然为之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未来也将继续活在那片别人看不见的阴翳之下。
  可他不受控制地爱上了另一个很好的人,这也是全然错误的吗。
  这个答案季玩暄也给不出,但是在十几岁最勇敢的年纪,他全心全意地爱上了一个少年,此后再也没有变过心意。
  “再见,沈先生。”
  沈放从梦里醒了过来。
  窗外雨丝风片,淅淅沥沥,他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门外传来了开门又落锁的声音。
  从超市提回来的塑料袋落地,有狗叫,有刻意压低的教育狗的轻声絮语。
  抽屉里空无一物,有人塌拉着拖鞋走到了一墙之隔的阳台上,“唰”地展开了此刻并不在原位的雨衣。
  粉色的Hello Kitty被晾在了高高的衣杆上。
  “我好娘啊。”
  那个人和狗一起仰头,喃喃出了声。
  这是个阴雨缠绵的休息日,在他走进家门的一刻,天色蓦然阴黑。
  打雷又闪电,躲懒好时光。
  那人擦干头发,悄悄推开门,把狗锁在了门后。
  沈放闭着眼睛装睡,在他小心翼翼钻进被窝的一刻,惊讶低呼的人被温柔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屋内暗色弥盖,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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