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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凝今晚没有做中餐,她把季玩暄带回来的那些苹果用土办法烤了几个苹果派,端着盘子命令他必须全部吃掉。
  灶台上的火和烤箱到底还是不大一样,季凝欺负儿子没吃过烤派,但季玩暄却好像很喜欢,真的全都吃完了。
  季凝很稀奇地盯着空盘子看了一会儿,主动建议:“我们出去转转吧,消消食。”
  本来只是去胡同附近的公园散散步,但没想到出门就被眼熟的邻居递上一枝花,乐呵呵地拉着他们一起去教堂做弥撒。
  从前在巴黎求学的时候,虽然季凝就住在教堂附近,但自认虔敬心不足,仅有游客心态,是以除去画画和寻找灵感,她极少主动靠近这些宗教建筑。
  但今天走进来了,感觉也不错。
  可能是因为这里很热闹。
  公园的教堂内没有电影里的唱诗班,但挤满了附近社区、甚至还有许多他们胡同的邻居们。
  无论彼此认不认识,大家都在交换礼物。
  季玩暄有些惊讶。
  他们在胡同住了快六年了,竟然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这样的一个角落。
  他悄悄问季凝:“国外也是这么过圣诞节的吗?”
  季凝悄悄在他耳边回复:“我不知道,圣诞节我都在家下饺子吃。”
  两个人扶着靠椅默默地笑着抖了一会儿。
  有人在这一刻突然开口唱了颂歌,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轻灵的歌声回荡在骨架券间,很动听。
  异域的节日风情在本土自由生长,也很奇妙。
  季凝听得很认真,但还没有等人唱完,她就拉了拉季玩暄的手,小声笑道:“我们走吧。”
  现在离开的话,美好就可以一直定格在这一瞬间。
  而且,她也有一点站不动了。
  季玩暄扶住她轻颤的手心,点点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院子里的灯还亮着,比街道上的风景还要动人百倍,过年一样。
  季玩暄扶着季凝在梳妆台前坐好,很安静地趴在了她的身边。
  冬天来了,女孩们总是要在美丽与冻人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但季凝却天赋异禀,十几岁的时候就能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又保暖。
  她今天穿得也很好看,高领毛衣,暖和的大衣,出门前还很难得地上了一层淡妆,走在路上回头率极高。
  她很少有这么招摇的时候,要不是现在是冬天,她大约还会把季玩暄送她的那件旗袍换上。
  但现在回来了,就该卸妆了。
  而季玩暄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让妈妈有一些哭笑不得。
  “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卸妆过程是不能随便看的?”
  季玩暄假装没有看见她苍白颤抖的手指,含着眼泪笑了笑。
  “不知道,下次就知道了。”
  季凝卸去了轻薄的底妆,擦掉了长出眼尾的眼线和认真勾勒过的眉型,最后在即将卸掉红润唇色的时候——似是想起了口红掩盖下的毫无血色——她极其自然地放下卸妆棉,草率地结束了整段艺术电影一般的慢动作。
  她十几岁臭美的时候肯定想不到,自己人生的第一次美妆直播竟然是卸妆过程,而且观众只有一个。
  她的宝贝傻儿子。
  儿子是真的傻,直播结束以后也不知道打赏她,还没头没尾地问她:“疼不疼?”
  四肢百骸都快被绵密无尽的疼痛刺穿了,但季凝还是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眯眯的。
  “还好吧。”
  但怎么会只是还好呀。
  出院之前,季玩暄问过芬达:“生了病,很疼吗。”
  小朋友的门牙刚刚长出来半截,笑起来很有几分傻气。
  他说:“很疼啊。”
  “吃了化疗的药就会胃疼,吃了胃疼的药又会牙疼,吃了牙疼的药,脑袋又疼了,可再想吃脑袋疼的药,护士姐姐就不给药吃了。”
  “哥哥,很疼的。”
  他知道的啊,季凝留给他的人生不长了。
  医生答应他们回去,也只是季凝瞒着自己去向对方请求了,希望最后的日子可以在家里度过。
  医生同意了,季玩暄在门外也听见了。
  他只是舍不得。
  想贪心一点,想季凝再陪他久一点,可也更想妈妈疼得少一点。
  此刻,医院的病房里,季元正趴在床边假寐,忽然间脑袋被人拍了拍。他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一直卧在床上的父亲竟然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阿凝、凝……”
  老爷子话说不利索,有些着急,皱着眉头和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总算是连贯地把话说出来了。
  “阿凝怎么样啊。”
  远处高楼的灯光递到房间里,只剩下了零碎的彩色斑点。
  “很好的。”
  季元握住了老爷子的手,勾起唇,很难得地笑了笑:“大夫说了,姐姐恢复得很好,你也是,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姥爷很高兴的样子,闭上眼睛,也用另一只手搭上了儿子与他交握的掌心。
  季凝抿着唇,洗过脸,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好像很困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季玩暄一声不吭地握住她的手蹲在妈妈床边,看着她,用很虔诚的目光。
  在快要睡着的前一刻,季凝忽然惊醒了一般,睁开眼睛,轻轻动了动嘴唇。
  声音很小,要季玩暄耳朵靠近她嘴边才能听清。
  “……你爸爸,叫季歌,唱歌的歌。可是……他唱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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