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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亲近点他便要杀。”
  堂庭斟倒一杯茶,眸沉如水。“实则从一开始,他只想要我一点真心。他做了那么多,重回初胎不好好休养元神,反先去找灵石玉魄,只为求个借口来见我。他做了那么多,只想要我一点真心,我不是给不起。”
  如今浮玉依然常在棪木宫晃荡,乐游也会与他拌嘴,再不会因着不安而生出诸般可怖妄念,因他得了堂庭的真心。
  “那你呢东君?”
  宝喜为他失却七情六欲,捱了一身的伤,坠落千重寒潭,最后涅灭魂魄。
  “你不与他坦诚,又何来真心。”
  东始一拈檀灰,指腹搓揉,“可我做了太多错事,他会恨我。”
  “他确会恨你,但是东君,你难道不想求得他真正的原谅?”
  东始心中一动,抬眸看向堂庭——
  “你难道不想与宝喜,真正和解?”
  天地不仁,生就七情六欲。既懂情爱,便要历劫。
  东始这一场劫,延之万年未能了结。
  宝喜从阑川编织的幻梦中缓缓醒来,纷杂过往犹在眼前。
  动一动手,东始五指正与他相扣,严丝合缝,竟有死生契阔的意味。他缓缓抬眸对上东始深沉金瞳。内里倒映的只有自己——从今往后,也只会有自己。
  “东始。”
  他跪在床边,不知作何言语。
  “原来你以前那么坏啊。”
  “小石头……”金玉至尊,如今垂首低声哀求,“我已悔过,绝不再犯。”
  自是知道他如今也是心若磐石,只是过往那些孽账,还是得逐笔算清。
  东始总当他孩童哄,这长梦一醒,前世的灵慧与历练皆归位,初生婴孩也该长大。目下看这曾经以为沉稳强大的男人,反觉他才像个小孩。
  只因他无法爱他,便怒喝着滚,可带他回苍玉宫的明明是他东始。
  “我要去北方极寒之地。”
  东始猛然抬头,“去那里做什么!”
  “烛九阴,”宝喜道,“没人管。”
  “它自晓得何时该日升月落!”东始攥紧了他的手,“你不准走!”
  “你不是悔过了么?”
  “我心中千真万确只你一个!”
  “那你想必知道何谓爱了,”宝喜一点一点将手抽出,“我想做的事情,你为何不让我去做?”
  “可你想要离开我啊……”东始怎能放手,竟是整个人攀上,将宝喜死死抱入怀中,“小石头,这一万年太难熬了,我怕了,我真的等怕了,我一天都不能再与你蹉跎了。别走,别离开我……”
  宝喜枕在东始颈窝。他是真的惊慌,心也跳得极快,隔着薄薄衣衫传来。宝喜蓦然一声轻笑——
  “可是东始,北方极寒之地,又没有门禁。”
  东始骗了宝喜,宝喜回敬,手段更为高明。
  的确没有门禁,可有烛九阴。
  不是对付不了,是不可以对付。杀了烛九阴天下昼夜大乱,宝喜心系万物,东始要是闹出这灾患,还未追回他的爱,反被他恨之入骨。
  堂庭御云而来,檀木香囊里藏着四季花籽。宝喜欢欢喜喜地出宫相迎。烛九阴将它庞大蛇身横在东始当前,连看也不许他看。
  乐游自他身后冒出来。“东君,”小狐狸眉眼弯弯,尽是狡猾,“长路漫漫呀~”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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