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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与东君究竟是何关系?”
  “确有一番曲折,恕宝喜无可奉告。”
  这番曲折要解释实也不长:东始心中的小石头不是他。他只是个聊以慰藉的替身。
  “本君不知其中有何曲折,但东君大伤未愈,醒来只想见你,想来你确真非比寻常。时下天地两界随时会混战厮杀,当务之急是要寻得灵石玉魄,可东君却无心于此。”
  宝喜颔首,“我明白了,我会与君上说说的。”
  他应不应承,则是他的事了。
  铜门关合,烟霭白漫漫,宝喜循着幽盏走近了东始。墨发披散,双臂张于池沿,手臂上血痕狰狞。宝喜可以想见,剑光如何划开东始层层肌理,深入他的血肉。
  他低声唤君上。
  “衣服脱掉。”
  宝喜稍愣。
  很快在他身后解好扣子,衣衫褪尽,裸裎袒裼。
  “进来。”
  天池之水温烫,与观凡潭正正相反。
  东始抱了上来。坦诚、赤裸,只是拥抱,心心相印。
  君上是真的爱他。宝喜想。
  是幸还是不幸,得了金尊之子的情深,消受不起,福寿菲薄。旁的不论,独一个焉焚,若得知东始所爱,定会不择手段将他抢回以作要挟。
  其实东始怀抱是温柔的。宝喜倚在他的颈窝,过于恬适,竟有困意,晃神回来,提醒自己还有事要做,“堂君——”
  天翻地覆。
  宝喜再定睛时东始已翻身将他压在池边,金眸闪灼着威慑,“就算你不能爱人,也不许在本君耳边提别的男人。”
  他知错低眸,更显羽睫密长,双颊因热泛红。东始看得身心不安,宝喜没动也低声要他别动。
  宝喜枕在东始掌上,见他凝望渐逐沾染情欲,便闭眼任他为所欲为,但他没有。他最终坐回了池中,问堂庭是否叫他来劝自己去找灵石玉魄。
  宝喜一听此言,预感事不能成,却还颇为语重心长,“君上是被焉焚打伤的,玉魄加身,金玉至尊,便能报复回去了。”
  “被踩在脚下才叫报复,那玩泥巴的小子也被我伤得不轻。”
  “总得为天界着想,苍玉宫上下以您为尊。”
  “经此一役,焉焚未有灵玉在手,不敢再与本君交锋。”东始嗤笑一声,“天界大乱?等他找得到玉魄再说。”
  宝喜默然须臾,小心试探,“君上以为……焉焚找不到?”
  东始托首侧身看他,一贯轻佻的做派,“小石头,你心里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天塌了你也不怕,就别摆出一副关心众生疾苦的模样了。”
  语罢又低笑一声,凑近了问:“与其装模作样关心众生疾苦,不如先关心关心本君,你看本君这一道一道的剑痕,都不问疼不疼吗?”
  “那君上疼不疼?”
  东始眸色一沉。是这一句敷衍的关心,叫他记起真正的小石头了,果然听他情不自禁,“小石头……”
  宝喜犹犹豫豫地应他。
  “疼的。”东始拉住他的手按上心口,“会疼的。”
  “君上想我怎么做?”
  “说你心里有我。”
  宝喜后知后觉出他的难过,从那句“心里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开始,就藏进字里行间的失落与孤独。
  或许庆幸自己不懂爱,不必经历这苦痛的爱而不得。
  宝喜眼中浅灰四望如一,无一处有情。语气平稳如一条长而直的线,平铺直叙着世间最婉转缠绵的情人低语,“我心里有你。”
  他眼里那绝情的灰,铺天盖地,压得东始气喘。
  “可我没有,”于是他说,“我恨不得你从未出现过。”
  东始阴晴不定,宝喜早已倦怠,听他反口冒出这一句也无甚波动,只是低眸。
  宝喜离开后去找了堂庭,说听东始的意思,似有把握焉焚找不到玉魄,但他没能追问下去。他劝堂庭不必过于担忧,昨日绝雪山大敌当前,东始既然挺身而出,想来不会置大局于不理。
  堂庭不以为然,东始性情散漫轻浮。生死存亡,岂能不忧。最终还是那句叮嘱,要宝喜劝东始担起大任。绝雪山一战叫诸君看得清楚,实力与焉焚相若者,只有东始。
  宝喜并未应诺,默然退下,没有回苍玉宫。
  自己分明是照着东始意思说话,也惹得他那般憎愤,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过。要他去劝东始,只是适得其反。
  受过一回观凡潭的苦,那寒气再袭来倒不陌生。他心中空空如也,无有牵挂,也就不懂害怕。早该如此一了百了,他自己活着累,旁人也觉他碍眼。
  不曾张开双臂,他坠入潭中的姿态没有丁点造作,他只是放空了身体任它倾倒,自然得像是一颗种子回到了大地。


第5章 暌违
  宝喜是在湿润的舔舐中醒来的。
  兽的膻味,略微粗硬的毛在脸侧扫刮。日阳毒辣令他难以睁眼,可他每条脉络里的血都冷至凝滞。他听见野兽低吼,胸口被它的爪子按住,而后是人的足音,从荒漠沙石上走来,伫立在他身侧,遮去日光炙晒。
  失却暖源宝喜更冷,张眼时睫毛都在轻颤。
  入目一头壮硕灰狼,动也不动地立在来人脚边。是个男人,轮廓晕着光,宝喜一时看不清他的容颜,自也不会发现他的双眸如火镀金,与东始如出一辙。
  地王焉焚。
  除却开明兽镇守的天门,观凡潭是天界与外界唯一相连,他有狼子野心,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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