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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血海深仇,而是命中注定,你父亲本就不适合官场,他却一头扎了进来,纵然没有那一次的灾祸,日后这种事情也会层出不穷。”
  陈宇直说完,然后又悄悄勾了勾谢初云的掌心,温声道,
  “将她放了吧,估计以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谢初云闻言,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抬手,示意禁军把人放了。
  闹了这一出,也没心思玩什么花前月下了,陈宇直自觉犯了错,亦步亦趋的跟在谢初云身后往宫里走,要多乖有多乖。
  谢初云扫了他一眼,
  “下回还偷摸摘瓜么?”
  陈宇直默。
  谢初云又问,
  “还苟江山么?”
  陈宇直继续默。
  苟是得继续苟的,人生就是苟出来的。
  谢初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
  “身居高位,总是要万分小心的,陛下总得一一学会,日后奴若是不在了,也放心些。”
  “不在?你打算去哪儿?”
  陈宇直拉着他进了内室,然后倒在卧榻上看星星,谢初云托腮,点了点他的鼻尖,
  “奴年长陛下许多的,日后百年,自然也是走在陛下前面。”
  “你不是九千岁么,与我也差不离,”
  陈宇直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面上沉静,眼中却带了些许和软,
  “届时你走了,我也跟着,好不好?”
  谢初云笑了,
  “这话哪怕是假的,奴听着也欣喜。”
  “谁说是假的。”
  陈宇直说,
  “是真的。”
  谢初云神色一怔,然后倒在他怀里笑开了,却是没说什么。
  元景十二年,九千岁病重。
  谢初云到底年轻时亏了身子,早已是油尽灯枯之状,陈宇直半月都不曾临朝了,一直陪着他。
  “陛下再不去上朝,只怕那些人又要在私底下骂。”
  谢初云依旧是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他伏在榻上,软软的笑了,消瘦的手被陈宇直紧握着。
  这么些年,自陈宇直继位开始,朝臣便上折子要求大开后宫,觐选秀女,只是他一直没应,先是借口先帝驾崩未过百日,强守了三年孝期,到后来便连个理由都没有,一直荒废着后宫。
  时间长了,有人看出些意思来,便说他偏宠宦官,荒废朝政,但其实,陈宇直一直在私下里开办学堂,修水路,轻赋税,利民工,只是这些事都尽数交给了谢初云去办。
  谢初云当了半辈子的奸臣,后半辈子为了他,又当了回好官。
  陈宇直有时累了,也是不理会朝政的,反倒是谢初云,替他一个个的将奏章改了过去。
  说来奇怪,先帝在位时他巴不得对方越昏庸越好,搜罗来无数佳人,迷得他神魂颠倒不理朝政,可换了陈宇直……
  陈宇直当了皇帝,这江山便是陈宇直的,陈宇直的东西,谢初云……
  谢初云总是想替他守好的。
  他叹了口气,
  “奴真舍不得陛下。”
  谢初云像往常一样,眼中露出些许狡黠,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很小的恶作剧,
  “方才的茶有毒,陛下要不了片刻便肠穿肚烂了。”
  他指的是陈宇直方才喝的那盏。
  谢初云以前不止一次的说过,死了也要带着他一起,陈宇直闻言也不意外,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就不能弄个死的不那么难看的药么?”
  说完又顿了顿,
  “挺好的,这样谁也不孤单。”
  谢初云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摇摇头,
  “奴怎么舍得呢?”
  他怎么舍得呢。
  这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待自己好,哪怕是假的,装的,也够了。
  那年岭南王府初见,是乍见之欢,后来余生相伴,是久处不厌,他又怎么舍得取了他的性命?
  陈宇直忽然感觉膝盖一沉,低头,却见一只苍白的手无力的垂在了床沿。
  一旁的宦者宫女见状齐齐跪地,声也不敢出。
  东厂的副督卫捧着一个锦盒,呈给了陈宇直,
  “这是督公嘱咐,要交予陛下的。”
  陈宇直垂眼,把盖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掌控三军的兵符,另还有一个册子,上面写的都是朝中众臣的把柄命脉。
  谢初云走之前,替他将路都铺好了。
  陈宇直喉间动了动,
  “宣英王进宫。”
  他扶着床沿起身,忽然踉跄了一下,宫人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却见他的衣袍一角被谢初云紧紧的攥在手心。
  不过死前所攥,没多久,便也松了。
  陈宇直并无子嗣,想着死后让英王继位,因而这几年一直悉心栽培,人来了之后,他将谢初云给的东西,原样给了英王。
  启星看清之后仓皇下跪,
  “陛下不可!”
  他心悦的女子身份低微,当初是陈宇直成人之美,亲自赐的婚,如今二人恩爱有加,育有二子,心中一直记挂着他的恩德。
  “有什么可不可的,你本也是赵家的血脉,这么些年,朕一直将你放在朝堂历练,你亦能独当一面了,不要推辞。”
  陈宇直挥了挥手,
  “去吧。”
  说罢,起身朝着内室而去。
  启星方才知道谢初云的丧事,见着陈宇直离去的背影,他心中蓦的一慌,
  “九叔去哪儿?!”
  “朕去陪他了。”
  陈宇直撩起帘子走进内室,身影也消失不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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