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了陈维端的咀嚼声。
“检查报告证明你弟弟还是溺死的，不是摔死。你妈妈无知，以为刘城文已经摔死了，怕人怀疑她杀儿子。就给扔井里，都交代了。”
陈维端躺在哥哥的腿上，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陈维端把尸检报告举得老高，让它也晒了晒太阳。
“嗯。”
“你爸怎么办？”
“把他送养老院了，每个月定期打钱就行，我要离开这里去外面找工作，他不方便跟我出去。”
哥哥闭着眼，不去看太阳。摸着陈维端的头发和后颈，动作很轻柔。
“很好啊，其实对你来说这事也算是个解脱，去了外面记得联系我这个朋友！”
陈维端被哥哥摸得舒服了，也闭上了眼睛。
“我没朋友。”
“随你怎么说，我还救过你一次呢！不是你朋友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你会谁都这样吗？救我也救陈安，对谁都这么奋不顾身。”哥哥睁开了眼睛，正好也对上了睁开眼的陈维端。
他们两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
“谁说的，救你的时候我手机都进水了，救陈安的时候我先放好了手机，你他妈说都一样？”
陈维端瞪着哥哥，给了他一耳光，轻柔的耳光。
“呃，对哦。”
“你怎么有时候蠢得跟头猪一样，有时候就很聪明。”
哥哥朝陈维端吼道，轻柔的吼道。“你怎么有时候暴躁野蛮又憨憨，有时候就很温柔，对我温柔点！”
“好好好，对你温柔点！老男人！给你！”
陈维端坐起身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正方形的白纸。
“什么啊？”
哥哥带着诧异的目光打开了纸。
“情书啊，给你平衡一下心情。谁让你整天看你弟写的……”
陈维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哥哥把情书里的字念了出来。“喜欢你，给你买烟买肉。”
哥哥的笑容止不住了，又拿起我的写的遗书。
“九个字的情书？你看看我弟写了多少字好吗！我给你算算，来，一，二……”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哥哥的挡箭牌，我就是一电灯泡，还是不亮的那种。
“得嘞！嫌字少啊！那还我。”
陈维端抬起手想拿走情书，哥哥连忙拉开衣服领口，让情书顺着锁骨划到了肚子上。
“我不！就是也没个期限，谁知道烟和肉你会买到什么时候。
陈维端如果想拿回情书就得把哥哥衣服掀开，可他害羞得很，他不会去掀开哥哥的衣服。
他的脸就靠在哥哥的肚子贴着情书说：“买到你看见肉就想吐，买到你得了肺癌！成吗！”
“成交。”
哥哥和陈维端的笑声我还是能听见，即使我已经被火化了，但我的眼球还在哥哥身上没有消失，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不过真的是妈妈把我扔进了井底了吗？
我压根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井里的，我只记得林老师送给我的戒指不见了，那天把同学杀死后，我回到家特别害怕。
在那一刻，我脑子里居然不是陈维端，我害怕他，他可是警察啊，专门抓我这种杀人凶手的。
可一想到林老师，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他说我穿裙子的样子像个天使。
我一定要把戒指找到！那是能安慰我的东西。
我盯着阁楼上睡觉的小黄，它嘴里叼着卫生纸，已经睡着了。
小黄会不会把我的戒指也叼了去，这个想法在心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掩盖住了哥哥不让我上阁楼的要求。
我的脚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脚底还有些刚刚从水库带来的水。
就是这些水让我脚底一滑，从倒数第二的阶梯摔了下来，我就差一步可以右拐钻进阁楼了，脚换个方向用了点偏力就重重地从高处坠落了。
不过好庆幸，这正是我想要的自杀。
只是这样的“高空”让我很受折磨，掉在地上后我还是能有感觉，没有立刻眼前一白。
先是脚踝关节巨痛无比，那儿的痛像蚂蚁一样走到大腿根，躲过了我的胃和肠子。
然后爬到了我的脊梁骨，我以一种平时做不来的姿势躺在地上，我的左手手背跟左手手肘相贴，这样的高难度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电视广告里的瑜伽老师。
脊梁骨的痛也开始蔓延了，它像蚂蚁吃着骨头渣，细嚼慢咽的。
最后吃到了我的后颈，那儿是最痛，把我痛晕过去的地方。
我大概是后颈撞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从那里开了洞，有冰凉冰凉的液体状流出来，我的瞳孔是向上看的，看到了发霉的屋顶，至于是不是血液留了出来，我不知道。
不过我记得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哥哥做的纸棺材里的。
我听到了妈妈的话，又晕了过去。
“你不要怪我啊孩子，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生下来就不是个健全的人。”
因为这句话，我想活下去的想法一瞬间被击碎。
我在闭上眼睛的那会，突然闻到桌子上雏菊的香气，那是我要送给陈维端的花。
雏菊的花语是，天真、希望、纯洁的美以及深藏在心底的爱。
可我已经不纯洁了。
所以就这样睡死吧，春暖花开的好天气是容易让人犯困的，这不怪妈妈，这要怪春天。
这个春天太奇怪了，我闻不到青草芳香，也看不见鸟儿群飞，我就要
“检查报告证明你弟弟还是溺死的，不是摔死。你妈妈无知，以为刘城文已经摔死了，怕人怀疑她杀儿子。就给扔井里，都交代了。”
陈维端躺在哥哥的腿上，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陈维端把尸检报告举得老高，让它也晒了晒太阳。
“嗯。”
“你爸怎么办？”
“把他送养老院了，每个月定期打钱就行，我要离开这里去外面找工作，他不方便跟我出去。”
哥哥闭着眼，不去看太阳。摸着陈维端的头发和后颈，动作很轻柔。
“很好啊，其实对你来说这事也算是个解脱，去了外面记得联系我这个朋友！”
陈维端被哥哥摸得舒服了，也闭上了眼睛。
“我没朋友。”
“随你怎么说，我还救过你一次呢！不是你朋友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你会谁都这样吗？救我也救陈安，对谁都这么奋不顾身。”哥哥睁开了眼睛，正好也对上了睁开眼的陈维端。
他们两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
“谁说的，救你的时候我手机都进水了，救陈安的时候我先放好了手机，你他妈说都一样？”
陈维端瞪着哥哥，给了他一耳光，轻柔的耳光。
“呃，对哦。”
“你怎么有时候蠢得跟头猪一样，有时候就很聪明。”
哥哥朝陈维端吼道，轻柔的吼道。“你怎么有时候暴躁野蛮又憨憨，有时候就很温柔，对我温柔点！”
“好好好，对你温柔点！老男人！给你！”
陈维端坐起身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正方形的白纸。
“什么啊？”
哥哥带着诧异的目光打开了纸。
“情书啊，给你平衡一下心情。谁让你整天看你弟写的……”
陈维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哥哥把情书里的字念了出来。“喜欢你，给你买烟买肉。”
哥哥的笑容止不住了，又拿起我的写的遗书。
“九个字的情书？你看看我弟写了多少字好吗！我给你算算，来，一，二……”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哥哥的挡箭牌，我就是一电灯泡，还是不亮的那种。
“得嘞！嫌字少啊！那还我。”
陈维端抬起手想拿走情书，哥哥连忙拉开衣服领口，让情书顺着锁骨划到了肚子上。
“我不！就是也没个期限，谁知道烟和肉你会买到什么时候。
陈维端如果想拿回情书就得把哥哥衣服掀开，可他害羞得很，他不会去掀开哥哥的衣服。
他的脸就靠在哥哥的肚子贴着情书说：“买到你看见肉就想吐，买到你得了肺癌！成吗！”
“成交。”
哥哥和陈维端的笑声我还是能听见，即使我已经被火化了，但我的眼球还在哥哥身上没有消失，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不过真的是妈妈把我扔进了井底了吗？
我压根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井里的，我只记得林老师送给我的戒指不见了，那天把同学杀死后，我回到家特别害怕。
在那一刻，我脑子里居然不是陈维端，我害怕他，他可是警察啊，专门抓我这种杀人凶手的。
可一想到林老师，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他说我穿裙子的样子像个天使。
我一定要把戒指找到！那是能安慰我的东西。
我盯着阁楼上睡觉的小黄，它嘴里叼着卫生纸，已经睡着了。
小黄会不会把我的戒指也叼了去，这个想法在心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掩盖住了哥哥不让我上阁楼的要求。
我的脚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脚底还有些刚刚从水库带来的水。
就是这些水让我脚底一滑，从倒数第二的阶梯摔了下来，我就差一步可以右拐钻进阁楼了，脚换个方向用了点偏力就重重地从高处坠落了。
不过好庆幸，这正是我想要的自杀。
只是这样的“高空”让我很受折磨，掉在地上后我还是能有感觉，没有立刻眼前一白。
先是脚踝关节巨痛无比，那儿的痛像蚂蚁一样走到大腿根，躲过了我的胃和肠子。
然后爬到了我的脊梁骨，我以一种平时做不来的姿势躺在地上，我的左手手背跟左手手肘相贴，这样的高难度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电视广告里的瑜伽老师。
脊梁骨的痛也开始蔓延了，它像蚂蚁吃着骨头渣，细嚼慢咽的。
最后吃到了我的后颈，那儿是最痛，把我痛晕过去的地方。
我大概是后颈撞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从那里开了洞，有冰凉冰凉的液体状流出来，我的瞳孔是向上看的，看到了发霉的屋顶，至于是不是血液留了出来，我不知道。
不过我记得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哥哥做的纸棺材里的。
我听到了妈妈的话，又晕了过去。
“你不要怪我啊孩子，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生下来就不是个健全的人。”
因为这句话，我想活下去的想法一瞬间被击碎。
我在闭上眼睛的那会，突然闻到桌子上雏菊的香气，那是我要送给陈维端的花。
雏菊的花语是，天真、希望、纯洁的美以及深藏在心底的爱。
可我已经不纯洁了。
所以就这样睡死吧，春暖花开的好天气是容易让人犯困的，这不怪妈妈，这要怪春天。
这个春天太奇怪了，我闻不到青草芳香，也看不见鸟儿群飞，我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