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对不起,我没给你准备礼物……”他低下头,额头又顶在铁栅栏上。11月中旬的气温已达到零下,黝黑的铁条被呵出两块白霜,他下意识地按上去,冰霜很快融化。
  夏宇接过他的手,揉捏他中指上的茧,他自己手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那是写字太多留下的痕迹。
  “能看见你就好。我高三的时候,也出不来。”
  程真一点也没有被安慰,那时夏宇没少翻墙去看他,自己做不到同样的事。他没有夏宇聪明,也没有他成绩好,为了心中的目标,只能忍痛牺牲。
  夏宇从不怪他,依然骑车来看他,“我比你自由”,他总是这样说。
  程真焦躁地拧着裤腿,忽然摸到口袋里有块硬东西,才想起来是同桌给的糖,一直忘了吃。他掏出那块糖,是块话梅硬糖,还没有融化,便剥开糖纸,把它送到夏宇嘴边。
  夏宇没接,只是笑着看他,程真的脸就热了——一块随处可见的糖,实在拿不出手。他讪讪地缩回手,想把它扔掉,却被捉住手腕。夏宇的笑意越来越深,注视着他的眼睛,衔走了他指间的糖块。
  程真只听见一声轻微的闷响,便被他捞过后颈,隔着栅栏吻上嘴唇,一小块硬物滑进嘴里,酸甜的味道慢慢散开,他惊奇地睁大双眼。
  是半块糖。
  “程真,”夏宇蹭着他的额头,呵出的白气带着话梅糖的气味,“程真……”
  他想说他其实很快乐,又怕触发程真的愧疚,只好一遍一遍地念他的名字,这是夏宇印象里,最特别的生日礼物。
  那也是高三一整年里,他们最后一次相会。
  在那之后,他们有大半年都没能见面。
  寒假时,程真在补课班苦学,夏宇则通过父亲,提前获得医院实习的机会。虽然距离很近,却总也抽不出时间看望彼此,只能通过电话匆忙了解对方的近况。
  和夏宇的时代不同,学校的管理变得更严,开学后,程真就被“扣”在学校里封闭式复习,连病假都很难请。
  除了思念夏宇,他还有点想家。
  “有空惦记我,不如把你自己整明白。”常青心中感慨儿子长大,嘴上刻薄依旧。
  “妈,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你想听什么好听的?”
  程真无奈地挂断电话,又想起夏宇,他也不会说好听的话,连平常的话都很少,却能把每一句都说到他心里去。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没有欲望,只有无尽的空虚。
  回想起这段经历,程真仍然只记得片段,小学的印象是色彩,高三时,他只记得气味。
  北方的春天总是荒的,裸露的大地没有色彩,直到丁香花盛开,紫色的香气笼罩城市,也洗净了校园里的压抑空气。
  花开最盛的时候,他的煎熬也快要走到尽头。
  程真始终觉得,这种不起眼的植物有种神奇的力量,它是这座寒冷的城市里,唯一能熬过冬天的花树。春花大多是明亮的黄和粉,丁香却是一片淡然的紫色,如同微凉的春风,连香味都是清苦的,温柔又热烈,沉默而坚忍,不媚俗,却也不孤冷。
  “渊博”的同桌又来科普,它的花语是“纯洁的初恋”。
  程真一笑置之。
  他不能顺着她的思路联想,否则一定会想到那个人,他受不了。
  每到最难熬时候,程真就跑到操场边缘,隔着冰冷的铁栏,呼吸花树的味道,和温柔的花香接吻。
  通过这铺天盖地的香气,传递给他。
  程真对高考的印象也是模糊的,虽然那是场改变命运的考试。
  当年常青不理解他选择文科,如今她更不理解,程真会在表格上填下这样的专业——H大学俄语学院,翻译专业。
  她怒不可遏地想找夏宇算账,想知道他到底给程真灌输了什么思想,活活断送了他的“前程”。程真无法解释,也安慰不了暴怒的母亲,他大脑一片空白,抓起手边的水杯,直接拍碎在墙上。
  玻璃扎进手掌,热血流了一地。
  常青震惊得忘了愤怒,拉着他就奔向二院。急诊科查看了伤势,直接把他转到骨外科,刚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他们就看到夏宇。
  程真顿时忘了疼痛。
  他第一次看见夏宇穿白大褂的样子,他从小在医院长大,没见过谁把白大褂穿得这么好看,一颗心狂跳起来,伤口又开始流血。
  夏宇呼吸一窒,忘了和常青打招呼,直接去看程真的手:“怎么弄的?”
  常青瞪了他一眼:“你在这儿干什么?”
  夏宇反应过来,连忙跟常青打招呼,解释道:“我爸让我跟潘老师学习。”
  “潘主任呢?”
  “在查房,马上就回来。常姨,程真这是……”
  常青的火又上来了,先是高考志愿,又是儿子血淋淋的手,气急之下,耳光就甩在夏宇的脸上。
  潘主任刚推开门,就听见一声脆响,只见夏宇摇晃着扶住椅背,他以为有人闹事,厉声喝道:“干什么呢?!”再走一步,看到常青和夏宇,这才消了怒气。
  潘主任想当然地认为是夏宇处置不当,骂了他几句,一边跟常青打招呼,一边带他们去手术室。他仔细查看过程真伤口,肌腱断了一半,万幸没伤到神经,便推了支麻药下去。
  夏宇一直站在旁边,但他看不进老师的操作,想不到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面前,竟是以这种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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