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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凌云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灰溜溜地一瘸一拐拄着拐杖进了屋。
  古承安看着凌云的背影,脸色稍霁,心中却琢磨起来,这毒和那楼马国的毒差的那一味成分造成的毒发现象竟全然不同。
  那一味成分他到现在都未曾见过,要说他才疏学浅,见识少,他是不认的,只能说这毒刁钻凶恶。
  但他对太子的安危是无所谓的,即使死了,他也不过丢丢脸罢了,跟他又有何关?他更在意的是这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江离又静默地站了好
  一会儿才进屋。
  屋外盈盈月光又亮了几分,庭院的青砖铺上一层冰冷的霜。
  ***
  “康宁二十一年,内阁首辅墨渊阁大学士谢洪泉抱病在家,久日未曾上朝,一切事务代由内阁次辅代为处理。
  镇远将军同时称病,皇帝特许将军出宫省亲,文官进谏多次,均被驳回。
  同一时间,五皇子年满十五,被批许入朝听政。
  吏部尚书李成已年岁已高为由,辞官归田,原本的吏部侍郎贺怀顶替其位置。
  还有……”
  楚江离听着,手指关节敲击着桌子,楚穆听着那一声声脆响,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云贵妃的母族。”
  楚江离忽然转过头望他,“云贵妃的母族不是都死光了么?”
  “是……但是最近楼马国王室忽然放出消息,说云贵妃是他们的长公主。”
  楚江离面上的犹疑更深,“长公主,他们疯了?”
  楚穆心里想的是,这八卦还是得楚玦来讲,他可真是讲不来,他橡根木头似地讲述着,“他们说,云贵妃就是他们流落人间的长公主,据小道消息说,楼马国长公主是王后的长女,被嫉恨的妃嫔故意掉包,最后辗转被卖到大夏……”
  楚江离想着瞿霜云那张颇有异族风情的脸,倒还真有几分可能,他当初也听说过瞿霜云的亲生母亲是异族人的传言。
  “那楼马那边怎么知道云贵妃样貌的?”
  楚穆一下子卡了壳,“这,这,他们未说。”
  楚江离手心贴着冰凉的木桌,垂眸想了一阵,道:“过几日恐怕楼马国就要来人了。”
  到时候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让太子出面,恐怕看着自己的面子,还是会给太子该有的待遇,可是太子还尚未醒来。
  他轻叹了一声,捏住了面前的瓷杯,“贺怀,”他忽然顿了一下,“好耳熟的名字。”
  楚穆默默提示道:“他是端顺皇后母族那边的人。”
  端顺皇后的母族,都是武官,端顺皇后的父亲贺老爷子还同自家爷爷是一同上过战场的兄弟,只是自家爷爷过世的早,这么多年也多亏了贺老爷子照顾。
  但打仗的人年纪大了都是一身的病,最后贺老爷子带着一身病痛辞世,当初还是按着皇室规制办的丧事。
  自从端顺皇后殁后,贺家便渐渐败落了,上战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部分人一直无法升官,郁郁而终,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皇上有意打压。
  那贺怀——
  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还是皇上已经放松了对贺家的戒备?
  也是,如今贺家对皇上来说不值一提,恐怕还不如楚家让皇上防备。
  楚江离冷嗤了一声,“好,知道了,去查,贺怀平日跟何人来往。”
  “至于温凌灈,你们先别查了。”
  床上人静静的躺着,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说是具尸体,恐怕也不为过,等楚穆走后,楚江离便又坐回了床边。
  他日日这样坐着,等着,旁人大概都觉得他这样的等待是无谓的,但他想的是,殿下一醒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他,会不会害怕?
  想到这里,他握住那双发凉的手,俯下身子,他的脸颊贴着那双养尊处优的柔软手心蹭动着,心中酸意沸沸扬扬往上涌,咕噜咕噜地冒出水泡,他心仿佛被扎了似的,蓦地痛了一下,而泪又很快下来了。
  如果以前有人说他软弱,他会一剑刺取敌军头颅甩那人面前,而现在——
  他变成了自己过去从不相信的软弱。
  温热咸涩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砸,砸得路瑾胤好痛,但是他却如何也醒不来,他能听见楚江离跟人说话的声音,也能感受到楚江离的触碰。
  他却无法给出回应。
  他想开口,两瓣唇却紧紧黏在一起,好似被人下了禁忌一般,他身体一阵阵的麻痹,而胸口却被那泪灼得发烫。
  他在虚无的黑暗之中挣扎着,努力想逃脱,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拭去楚江离脸上的泪。
  楚江离面上的手忽而一动,他一怔愣,很快反应过来,那张近乎透明的面上还带着两道濡湿的泪痕,原本凌厉的眼被泪水模糊,锋利的眉微微垂着,刚才的哀戚还未散去。
  床上的人眼睛半睁着,嘴唇颤了颤,那双带着凉意的手迟钝地在他两颊摩挲,他握住那双手,紧紧贴在了脸上,心中紧绷的弦陡然放弛,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怀冰,痛吗?”
  他的声音沙哑沉闷,带着浓浓的鼻音,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威名赫赫的镇远将军,更像害怕被主人抛弃的猫,发出娇媚的叫声撒着娇。
  “楚……楚。”路瑾胤身上渐渐有了些力气,他收紧了僵硬的手指,回握住那只手,“不要哭。”
  “你的眼泪,砸得我好痛。”
  话音刚落,他便似累极了,一双眸子缓缓合上,再次睡了过去,只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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