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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算着是否要退回去,却见宋十九手里的灯影一晃,拎起油灯照着远处,疑惑道:“咱们走了许久,那寺庙,怎的还仿佛远在天边?”
  身后传来阿罗不确定的轻言:“这条道……咱们是不是走过?”
  左面的溪流有个龙口似的弯,右边一颗蹿到道上的歪脖子树,前方两三米处碎石下一个两掌大的坑,乘着一半的积水,方才阿音险些崴了脚,这才本能地将手递给了她。
  阿音将手绢儿一甩,抱臂弯了弯脊背,倒是来了兴致:“鬼打墙?”
  她媚眼儿一飞,望着阿罗乐了:“你不就是鬼么?你们如何垒墙的,你倒是说说?”
  阿罗垂下眼帘不答,阿音勾下脖子追着她:“你不会?”
  脖子水蛇似的游走两下,又挺回来,“啧啧”两声失望得很。
  阿罗听明白了,她在嫌弃自个儿差劲。
  倒是一把神出鬼没的男嗓出了声:“这下三流的,大人自是不必学。”
  阿音肩头一抖,捂着胸口回头看五钱,见了鬼似的:“你几时在?”
  “我一直在。”五钱无奈。
  阿音干笑两声,正要说道两句,便听前头李十一轻声问五钱:“方便尿个尿么?”
  “噗!”阿音没忍住,乐得花枝乱颤。阿罗同十九面面相觑,五钱惨白一张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十一:“府……十一姐?”
  李十一解释:“在坟地里或山野里,’鬼打墙’并不罕见,乡人若遇着了,抽根烟抑或撒个尿便可破。”
  她抬了抬胳膊,袖子里头一管长长的烟杆子:“我虽有它,却没备着常的烟丝,若点上这烟,怕更是招魂。”
  她将睫毛冷淡而有礼地降落下来:“有劳。”
  李十一难得说这许多话,若算上令蘅大人的身份,更是天大的脸面,五钱哪敢不从,三两下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咽咽喉头同阿罗对视一眼,脸臊得同煮熟的虾似的,却仍是端着身份恭谨地点点头,转身行到竹林深处。
  有解衣裳的布料声,而后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宋十九有些尴尬,将头埋在李十一颈窝里,阿音噙着笑瞄阿罗一眼,晃晃脑袋自在得很。
  又候了一会子,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五钱自那头走过来,埋着头蹲到溪边洗手。
  李十一正要开口叫众人跟着她,乍然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苍老而威严的呵斥声中,风褪去柔情的壳子,利刃一般穿过竹影袭来。落叶被卷起,刀片似的往脸上刮,蛇虫鼠蚁风干的尸体裹挟其中,自脚腕上掠过。
  乱作的狂风敲得警铃大震,几人暗道不好,阿音看向李十一,却见她将掌着宋十九的肩头轻轻一推,将她搡进阿音怀里,随后足尖用力足跟一提,身轻如燕地跳起来,往后一翻半跪在地。
  地上有横扫过的痕迹,李十一白如冷玉的脚腕上被刻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阿音心头一缩,见紧贴着地面的地方,一道白木制的长杆飞速袭来,杆头是带刃的弯勾,清月似的泛着冷光,钩头有新鲜的血迹,正是方才自李十一处偷来。
  “阿罗!”李十一顾不得许多,只低低唤了一声。
  阿罗眼疾耳明,仔细判别地面伸伸缩缩的长杆,指挥几人躲避偷袭。
  李十一挪到巨石前方,将背抵住,看准时机掏出烟管,趁弯钩进攻时往地上一杵,正卡在铁钩回旋的弧度上,而后一格一撬,将其弹离地面,长身探起,左手握住竹竿用力一拉,一柄足有二人高的长枪便现出了全貌。
  李十一这一招仿佛令偷袭之人措手不及,竹林间一会子没了动静。
  她将手一落,长杆砸在地上,碰出沉闷的声响。宋十九拎着灯上前瞧,仿佛是白蜡树制的杆子,杆的尽头却只是一滩绿叶,散了架的铠甲似的堆作一团,被风吹得零零散散,飞舞得十分不甘心。
  李十一能驱纸人,自然知道这样的御物伎俩不算新鲜,奇却奇在这绿叶兵训练有素,进退得益,且力大无比。这长杆寻常士兵操纵亦有些困难,更遑论是单薄如纸的树叶。
  她正仔细琢磨,却见那一团叶子死灰复燃一样动了动,仿佛被注入了什么神识,迅速起立塑成人形,握住长杆往回一拉,反转枪头拼死下砸,李十一后退两步,将宋十九护住,阿音同阿罗亦飞快散开,泥地隐隐震动,一个碗大的窝显现出来,磕碰到底层的岩石,溅出零星的火星子。
  李十一抬眼看去,长枪的另一头却是拳头大的铁环,坚硬无匹,堪比重锤。
  缩回的弯钩锁住阿音的衣角,“刺啦”一声划破。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罗将阿音裹入怀里,长衫一遮掩住突围而出的春光,垂了眼帘对李十一道:“唤木兰么?”
  李十一下意识地回手,摸了一把腰间的神荼令,想了想却未动,摇头。
  她抬眼望了望天色,拨云散雾月明星晰,耳边也有了飞鸟惊枝的扑棱声,于是她低声道:“方才五钱的动作仿佛有了效用,咱们先下山。”
  里头有蹊跷,叶兵虽下手不留情,却行动有章法,直觉并非丧心病狂的恶鬼,况且这地界关系知晓十九身世的狌狌,她不大想动用魂策军。
  阿罗颔首,扶住阿音,示意五钱开路。
  李十一快速地交待:“沿溪流往北走,遇十字口往右转,转三回至原地,而后反身而行,可破阵。”
  五钱受命,带领诸人下山。宋十九安静地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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