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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让教室里每个角落的人都能听见他说话时,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温柔。
  “总有更好吃的苹果,更漂亮的衣服,更闪耀的首饰,但真正用心喜欢的人在一段时间内总是只有一个的。”盛延不再玩那颗苹果,低着头走在颜煊左侧:“你看如果非要说什么东西是’最’,那它应当只有一个,和你的喜欢一样,只有这独一份。”
  颜煊偏过头看盛延,在盛延的另一侧有明亮车灯拉出的长线。颜煊没来由地觉得盛延像悬在金色五线谱上的一个发光音符,任世间千百种乐器,却没有一种能奏出他美好的千分之一。
  “你喜欢的是哪个班的姑娘?”盛延的声音盛着笑:“老师帮你参谋一下?”
  “不用了,这是秘密。”颜煊觉得这大抵是自己头一次平心静气地和盛延闲聊,也许是寒冷和黑暗将他的那些热烈都藏得太稳妥,竟让他平白生出些有恃无恐来。
  “我也有个秘密,要不要和我换?”他们一起站在路口等红绿灯,“你先别说要不要,我知道你这个路口该直走,但是我要去过右边的马路,如果要交换,你就等我一个红绿灯,我晚上会打电话告诉你。”
  “盛老师,你好幼稚啊。”盛延踩到第一根斑马线的时候,听见寒风送来的声音。
  等盛延穿过马路再回头时,颜煊已经不见了。他在红绿灯旁站亮了三次绿灯才慢悠悠地转身往学校的停车场走去。
  颜煊在旁边银行的24小时自助营业厅里看着盛延离开,手上拿着已经吃完的苹果和被细心展平的包装纸。
  被冻过的苹果其实也……没那么难吃。
  盛延取到车之后去了李静家,不为别的,他就想从自己老师那儿讨一袋苹果——校门口十块一个的苹果确实没多好吃,盛延觉得有点愧对他的年级第一。
  他没想到临走时竟然撞上了休假回家的周益民。
  周益民是李静的儿子,也是他师兄,比他高一届,是当时的学生会主席,读书时就没少给李静告他黑状。两人是发小,但从小就性格不合,相处方式并不像盛延与向佐那么温和融洽,两人见面不互相嘲讽几句热个身就没法好好交流。
  直到前几年周益民出国工作,两人都还是隔三岔五就要吵架拌嘴。
  “哟,盛老师又来我家偷……苹果?”盛延一打开门就看见周益民,他穿着大衣还裹了盛延送他的围巾,带着手套的右手虚扶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毕竟周总这么有钱不差这两果子,就当可怜我这个人民教师吧。”盛延侧身帮周益民把箱子拎进屋里,周益民却一伸手从他那袋子里摸了个苹果。
  “这我舅寄来给我妈吃的,有你什么事儿啊。”
  “你妈不是我妈?一日为师终身为母知不知道?”盛延扭头就冲着厨房喊:“妈!师兄抢我苹果!”
  周益民怎么也没想到,大半年没见盛延,这人脸皮的下落却越发扑朔迷离,干脆连推带踹地把他从自己家里弄出去了。
  盛延瞧着少了一个苹果的袋子心疼半天。他想:周益民可别把里头最好的那个给挑走了啊,我的年级第一还指望这苹果追小姑娘呢。
  盛延不信讨彩头的事,也不信所谓的吉利话。在他过往三十年的生活中,除了小时候不懂事被父母连哄带骗,有几次信以为真以外就再没对这些付诸一丝一毫的信任。
  但是今年他突然想相信在平安夜给颜煊送苹果,就能够祝福他未来平平安安。
  苹果被他放在餐桌上,偶尔路过倒水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清香的苹果味。
  这一袋苹果在第二天早晨送到了颜煊手里,没有任何花哨的包装,只简简单单用菜市场买菜的塑料袋装着。
  “这苹果甜,我从我老师家里抢来的,还和我师兄打了一架,拿去送你的心上人吧。”盛延在改作业,单手把塑料袋递给颜煊,没看小孩儿是什么表情。
  “盛老师您吃了吗?”
  “吃了。”盛延一边改作业一边应道:“就是那天吃饺子的时候顺便尝了两块发现不错才拿来给你的。”
  “不能白拿啊。”盛延捏着红笔看了颜煊一眼:“期末考第一的定金。”
  “好。”颜煊没再推辞,临出门前又转身和盛延说:“谢谢老师。”
  盛延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就搁下笔看着练习册上的立体几何图形,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他其实并未指望这两日的相处能在两人的关系上作出什么改变,但看见颜煊这副几乎油盐不进的样子还是让他有点挫败。
  颜煊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恰巧在他生命中有过三年戏份的小孩子,也许以后有光芒万丈的未来,也许以后有瑰丽绚烂的人生,但这些和自己都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恰巧走近颜煊的背阴面,看见了那些本就不该被他看见的阴影。
  盛延觉得自己不该妄图照亮他,他和自己说,我只是不想让这小孩儿的生命里有一个地方始终是冷的。
  颜煊在无人处解开袋子看了一眼,苹果的数量并不少,但是他也没有什么能送的人。
  何况这是盛延给的,颜煊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回家写作业时他吃了一个,确实很甜,和十块一个的是不一样的甜味。
  圣诞过完之后,元旦几乎就在眼前了。
  学生们在教室里躁动不安,颜煊听见了不下三个KTV的名字,还有几家网吧和饭店。
  没有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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