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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电话就被挂断了。


第54章 傻不拉叽的
  “所有的行动都是自我中心的,所有的服务都是利己的,所有的爱都是自私的。”
  ——《当尼采哭泣》
  古伊弗宁执着地,又打了一次牛可清的电话号码,可是这一次,对方直接关机了。
  风水总是轮流转。
  在之前挺长的一段时期内,牛可清用热脸去贴古伊弗宁的冷屁股,纵然冷屁股百般不屑与回避,也渐渐习惯了那张热脸所给出的温度。
  可这天,热脸挂了冷屁股的一个电话。
  仅是一个电话而已,却让冷屁股有种大难将至的预感,他惴惴不安,甚至感到惊慌。
  而此时,牛可清正在医院里陪着他的老师,谁的电话都不想接。
  他只想把时间留给自己的恩师。
  *
  深夜时分,探望完病重的老师,牛可清又去江边走了一遭。
  他来这座城市有一段时间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给他留下太大的感触,唯独这条江,他很喜欢。
  他觉得这是一条能供他宣泄情感的江,里面那从未停歇的流水,似乎能带走他一些消极的情绪,最终汇入汪洋大海。
  所以牛可清又来了。
  感情给他带来窒息感,生死给他带来绝望感,生活方方面面皆不如意,他盼望江水能把这些苦楚都带走一些。
  男人吹着风,湿了些眼眶,这才慢慢走回了家。
  牛可清刚进公寓楼道,一拐角,就看见面前有一个依稀的黑影,把他吓得晃了晃神。
  “谁?”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头顶的声控灯因为他的声音一瞬间便亮起来了,淡淡的暗黄色弥漫整个楼道,映得人憔悴。
  “是我。”
  那个“黑影”看见他,慢慢走过来,走到那盏小小的声控灯下,那张白皙蓝瞳的脸才被灯光映出来。
  是古伊弗宁。
  他一直在等牛可清,等了一晚上。
  牛可清哑言半晌,嗅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酒气,问他:“你喝酒了?”
  楼道里灯光很昏暗,古伊弗宁没有留意到对方红肿的眼,上前去,一把拉起牛可清的手,说:“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跟你结束这段关系。”
  牛可清不知该说些什么,连日来,他的心被折磨得疲惫不堪,濒临虚脱,再也不想这样陷进一场纠缠:“你去找别人吧,我很累了。”
  情绪不好的日子就像走烂泥地,一脚深一脚浅,每次拔出来的时候都要费上全身劲儿。
  他的心最近实在太累了,工作、生活、感情,没一样是轻松的。
  然而古伊弗宁却缠上来,肆意妄为地将对方抱住,“可清,我只要你。”
  他开始失控了。
  糟糕地贪恋着,想要贪婪地占有和疯狂地迷恋,想要更多,想要唯一。
  牛可清的后背被抵在墙上,硌得他的骨头很疼,他难受得一把将对方推开,“你干什么?!”
  古医生在被推离的一霎又缠了上去,双手捧住牛可清的下颚,以额头与对方相抵。
  他像成瘾一般,用力地嗅着牛可清的气味,一遍又一遍地用嘴唇在对方的眉心和鼻尖之间摩挲。
  人总是一步一步地走向疯狂。
  他压抑太多太多天了,理智一旦撕开了裂口,就会如洪水般溃堤。
  今天牛可清身上没有喷香水,但他就很喜欢,因为喜欢的根本不是“牛吃草”的香味,而是牛可清的气息。
  只要一闻到牛可清身上的味道,躁动的因子就会在他体内疯狂跳跃。
  牛可清在他的怀里挣扎,“古伊弗宁你够了!”
  “不够,不够......”浅发男人喃喃地重复着,像诵经那般虔诚,“不够不够,是你的话,多少次都不够,永远都不会够。”
  他确实成瘾了,身体内没办法缺失一种名叫“可清”的物质,想要无限地汲取。
  他自私地、贪心地想要将牛可清私有化,彻底占有,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烙印上他古伊弗宁的标志。
  除他以外,谁都无法靠近。
  牛可清被扰得脾气来了,他再次用尽全身力气把人推开,并狠狠地朝对方挥了一拳,怒吼着:“滚开!”
  他的拳头揍在男人那高挺的鼻梁骨上,古伊弗宁被打翻在地上,脑袋一阵嗡鸣声,好久都回不了意识。
  这一拳耗了牛可清大半的气力,他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墙上,像一片软下来的纸,慢慢滑坐在墙边。
  两个男人喘息着,彼此凝视对方,眼里各有各的痛苦。
  撕去了藏污纳垢的外皮,彼此的真面目都败露得一干二净。
  或许是他们都活得太理智了,以至于当情感来袭、理智崩塌时,会觉得脑子里的东西都破灭了,疯狂地产生眩晕感,并想要毁灭一切。
  古伊弗宁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缓缓开声:“我们能不能恢复以前的关系?”
  牛可清将头靠在后面的墙上,虚浮地仰息着:“我不想再当你的炮友了,一刻也不想。”
  他已经不被爱了,不能再不清醒,既然无法被真正地爱上,那就抽身吧。
  “可清,我需要你。”古伊弗宁为了一己私欲,仍罔顾对方的情感,固执地要拖对方下水。
  他是一个被抛弃在沙漠之中的受难者,等待牛可清来给他些滋润,不是牛可清就不行,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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