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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却依然不得舒缓,忽如其来的压力席卷了他。
  爱?爱是什么东西?
  在他的世界里,爱情是陌生的,是猎奇的。这玩意危险又诡异,像极了想要支配他的蛊虫。
  在他看来,牛可清的那一句“我爱你”,不过是在给他下蛊罢了。
  男人躲在卫生间里抽了根烟。
  烟抽完了,问题还在,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当下这一刻,他还是得面对牛可清。
  纠结了一阵,古伊弗宁最终还是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没想到牛可清就站在门口等他,交叠着双手,倚在墙边。
  两人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目光你来我往地交战,哪怕彼此装得多镇定,心里都是清楚的——
  尴尬极了,这段关系变得尴尬极了。
  一个只想维持炮友关系,另一个却想恋爱,这是两种不可能妥协的模式,只会发生矛盾和冲撞。
  到底是牛可清先开的口,他看着古伊弗宁的眼睛,问:“对于你来说,我意味着什么呢?”
  古伊弗宁深沉地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逃不过的。
  他反问:“你想得到怎样的答案?”
  “不知道,”牛可清努力压抑住奔涌而出的真话,“但你这么问的话,好像就证明......我最不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
  是啊,他最最害怕的东西就在对方的嘴边,呼之欲出。其实他确实“想”,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什么是满意的答案?
  “牛医生是我在乎的人”、“牛医生是我很重要的人”、“牛医生是我离不开的人”......
  还有,最想要的那一句:“牛医生是我爱的人。”
  可惜,对方没有让他如愿。
  “你要的答案,我不能给你,”古伊弗宁面沉如水,“牛医生,我不擅长欺骗,尤其是自欺欺人。”
  由始至终,他都认为自己未曾动心,所以难以给对方回应。
  对于他这种浪子来说,爱情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充满了电流和火焰,一脚踩进去,他所拥有的一切自由就会化为灰烬。
  代价太大了,为了区区一个牛可清,不值得。
  “知道了,”牛可清认命地答:“感谢你的诚实。”
  整晚的气氛已经完全破坏掉了,他觉得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穿好衣服就打算离开。
  他走前,古伊弗宁叫住了他,“等等。”
  男人走向牛可清,顺手将桌上的那枝玫瑰抽了出来,递还给他,“把它带走。”
  “不带可不可以?”牛可清低垂着眼,看着那枝还未盛开的玫瑰,心说: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
  古伊弗宁的语气很强硬:“你这样,只会把我们之间弄得更尴尬。”
  牛可清沉默不语。
  尴尬?他还顾得上尴尬么?喜欢到极致就会疯狂,他都要成疯子了,哪还顾得上尴不尴尬。
  屋里忽然陷入一片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花枝上的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哒”的一声。
  见他不接,古伊弗宁又将花往他面前递了递,“我不喜欢玫瑰,你不拿走的话,我就只能把它扔了。”
  摧花像是一个威胁,牛可清却固执地没有接过玫瑰,对他说:“扔了就扔了吧。”
  人与人的关系就像一份有保质期的食品,一旦过了某个日期,食品就不再新鲜了。再继续摆放在那里,最后只会发霉发烂。
  他们都是对感情精打细算的人,早就意识到:这段关系已经开始变质了。
  作为排斥感情的一方,古伊弗宁试过将这份“食品”冷藏以延缓其变质,可惜无效,那就只能考虑......
  把它扔掉。
  *
  五光十色的酒吧内,男人一杯接一杯,他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很少会喝酒喝得那么凶。
  火辣辣的酒精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过牛可清的喉舌,快生生把他的喉咙割开。
  曲嘉文抢了他的杯子,一把反扣在桌上,“好了好了,这么喝法不怕酒精中毒啊?”
  “怕什么,”牛可清用手掌撑着脑袋,胡言乱语,“这儿不还有个曲医生么?我要真中毒了,你记得救就行。”
  “唉,你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曲嘉文心疼他这个兄弟,他知道牛可清和那个混血帅哥的事,一塌糊涂,俩男的搞着搞着就搞出麻烦了。
  不过爱情这回事很难说,它可不像打.炮那么简单。
  打.炮是一道基础算法,需要掌握的不过是加减乘除,一***就完事了。爱情则是一道复合函数,各种算法混在一起,单是理解题意就足够艰难了,插.进去抽不出来的大有人在。
  曲嘉文了解牛可清,人如其名,爱钻牛角尖,认准一件事就很难走出来。
  不过幸好,这只牛听劝,三十岁的人了,也不是意气用事的年纪,想通某些问题不过是迟早的事。
  曲嘉文晓之以理,给他吟唱了一句旷世名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牛可清抢了杯子,举起酒瓶使劲往里倒,倒满了就一口闷,“得不到的......被偏爱的......”
  “你俩这要断不断的,害。你要跟他说清楚吗?”曲嘉文又去抢他的杯子和酒瓶,牛可清战术性后仰,躲过对方的擒拿手。
  他们你推我拉,你挪我移,来来回回地过招,像两个打太极的大师。
  旁边的调酒师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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