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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欸,那天我醒了之后,只看到你留的纸条,人却不见踪影,所以你是送我去医务室后马上就走了?”
  “没,待了十分钟。”
  “十分钟......你还记得挺清楚啊,” 牛可清有点心灵受创,“这么急,那天晚上有课?”
  “不是,”虽然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但古伊弗宁记得还挺清楚的,因为——
  “我当晚约了隔壁学校的一个零,第一次开荤,所以那天对我来说比较难忘。”
  牛可清:“............”
  他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感,初次遇见对方的那天,竟是对方第一次和别人上床的那天。
  男人继续往前走,揣在口袋里的手渐渐松开了,被指甲掐出红印的掌心一阵一阵地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
  他不再叽叽喳喳,也不再念念叨叨,之后的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脑子里被塞了好多废料,来不及倾倒出去,就只能默默消化。
  世上会有一见钟情吗?会吧,至少对一张好看的脸会。
  牛可清记得多年以前,曾经有张被光影映出的脸,在他的青春里留下过几秒的痕迹。
  可一见钟情并且深爱多年的故事,大概只存在于浪漫的爱情小说里。而作为现实主义者,牛可清并不信奉那些所谓的乌托邦。
  心动过吗?
  心动过的,但也仅一刹而已。
  春风不留痕。
  这些年来,他早就忘记那个蓝眼睛的人了,忘记那个他年少时曾为之心动一刹的人。
  如今,他再次看着这张不逊当年、甚至变得更加英俊的脸,内心似乎......已无当初那种幼稚的悸动了。
  他会思虑更多,会权衡利弊,会顾及后果。毕竟成年人讲求些实际的——
  例如性,例如荷尔蒙。
  “做人还是实际点好……”他兀自喃喃着,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被风一吹就散了。
  两个人散步散了快一个小时,到了分岔路口,他们相互换回了衣服,以独特的方式互道晚安。
  牛可清抬抬眼镜,绅士十足,“好梦。”
  “相比起好梦,”古伊弗宁唇角一提,“我更想做个有牛医生在的春梦。”
  牛可清已经对他的骚话免疫了,不羞不臊,还煞有其事地点头,“好啊,那我今晚裸睡,争取一丝不挂地到你梦里找你。”
  隐秘的浪漫蔓延开来,伴随着暧昧的话语在月色下骚动,如同暗香。
  两个人及时刹住心痒难耐的感觉,转身,各回各家。
  *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牛可清再次去了那档广式宵夜摊。
  不是因为饿,也不是因为馋,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那时他刚下夜班,回到小区里停了车,顺着记忆中的路,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宵夜铺。
  牛可清走进铺内,里外只有寥寥几桌客人,一眼就看全了,并没有他想看见的某个身影。
  “又说经常来,骗人。”男人略失望地嘀咕着。
  他本来还想好一大堆“偶遇”的说辞——
  “这么巧啊古医生?”
  “一起拼个桌?”
  “吃完散步吗?”
  这些打好的腹稿全都作废,因为某人不在。
  牛可清还是找了张桌子坐下,按照记忆中的菜单对老板喊:“叔,来两碗......不是,一碗艇仔粥,走葱姜。一份干炒牛河,少油。一瓶啤酒,冰的。”
  末了,他想想还是改口,“算了,冰啤酒就不要了。”
  周遭缭绕着浓浓的油烟味,牛可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桌上摆着熟悉的艇仔粥和干炒牛河,裹挟着鲜香的锅气,味道依旧诱人。
  各种凌乱的想法纷纷扰扰,他尝了一口面前的东西,却好像……不是那个味儿了。


第30章 深海恐惧症
  “每片海沉浮着不同的景致,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
  ——蔡崇达
  在某个阴云密布的雪天,他们约在牛可清的家里,做了一次。
  其实牛可清也从不把炮友带回家,但是良好的教养告诉他:做人就得礼尚往来。
  既然古医生带他去了一次家里,那他自然也应该把人带回家里一次,以示礼貌。
  再说,他们有长期发展这种关系的共识,总不能每次都去开房,既然彼此都是独身,那带回家里也很正常。
  这么说来,古伊弗宁也是他的例外。
  做前,牛可清干干净净地洗了个澡,古伊弗宁颇有要跟他鸳鸯戏水的兴致,却被牛医生无情地拒绝了。
  看着从门缝里探进来的脑袋,牛可清一根手指戳在那脑门上:“两个人洗太挤了。”
  “你家浴室能装下二十个我。”古伊弗宁说着,又狡猾地伸进一条长腿,牢牢地卡在门框处,想把门缝再挤开一点。
  面对好色的熊孩子,牛可清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脑壳蹦:“不急在一时,先让我好好洗个澡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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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就先放过你。”古伊弗宁捂着发疼的额头退了出来。
  吃了个闭门羹,郁闷的古医生只能抱着毛巾走进了另一间浴室。
  洗完出来的古伊弗宁擦着头发上的水,就看见牛可清也刚好从浴室出来,于是性瘾发作的古医生化身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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