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亲手毁掉它,哪怕是维持一秒钟也好。
想着,奚荣昇脑中当当真真冒出了一个想法来,“姨母,你说若让姬歧来做皇后……”
姬歧拿着文书回来时,安承柯已经离开了。
他见陛下竟然难得地没有批奏折,而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于是抱着文书,乖乖地杵在一旁。
奚荣昇睁眼看向他,“姬卿,来。”
姬歧上前,将文书放在了桌案上。他正要撤身到下边,只听陛下道:“孤让内务府为你选了几套衣服。”
假的,每套都是奚荣昇亲自选的。
“谢陛下恩赏。”
对于奚荣昇的这个赏赐,姬歧已经见怪不怪了。
陛下似乎很热衷送他衣物和首饰。但他问过其他大臣,他们都说陛下没有送过他们。
姬歧开始还摸不着头脑,后来也就不再纠结这种问题了。
他很高兴陛下能够赏赐他物件,只是暗暗希望内务府赶紧换官员——那些服饰实在是华丽太过,他实在没有勇气穿出房门。
他正打算告退,又听奚荣昇道:“姬卿忙吗?不忙的话,孤为你画一幅丹青。”
第110章
奚荣昇早就通过四合书预知到了自己的失忆,却未曾想过程居然这般惨烈。
什么装傻揩油,什么喝醉撒酒疯,什么口嫌心体直地吃甜食……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让他现在光是想起那些个场景,就尴尬得恨不得就地升天。
这三个月在蚩族,他深刻地回想了自己失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一遍遍地过脑子,开始严肃地思考两个问题——
为什么失忆会让自己傻成那种鬼样子?为什么姬歧会是那种反应?
他非常自闭。
一直以来,他心目中都是将姬歧看做自己的小辈,维持了身为长辈与帝王的架子。结果自己失了忆,姬歧哄他跟哄儿子似的。这一切,岂不是乱了套?
自己苦心塑造了百年的形象,一朝被自己给毁于一旦,这心中的崩溃岂能简单地用言语来描述?
但是,真正面对了姬歧,心中的难堪与尴尬却是退去了不少,更多的是愧疚。
两人成亲百年,他又怎么会真的迟钝到这些年一直没意识到姬歧的误会?
起初他的确是以为两人之间是心照不宣的爱。
但他也并非是不听人意见的人,罗焯与危其靳他们的暗示,他为了面子,嘴硬地固执己见。暗地里却是注意了这个方面。
果真是发现姬歧的确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
出于某种考虑,他并没有同姬歧说。
再后来,他通过四合书,预知到自己与安承柯制定的“让中九族的人发动叛乱,联合下九族一齐进行革命,建立一个新的‘神邸’”的计划没法成功。于是,他又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是他将这个想法告诉安承柯时,被她竭力地给否了。安承柯厉色要他发誓,不得再有这种想法。
他表面是应了,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
所以,他也没有再将心思放在自己的私情之上,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谋划之中。
他以为姬歧最多也是误以为自己不爱他。固定的每五日性爱,是为了巩固两人的感情,也是为了让姬歧安心。
却没想到,姬歧竟然误会到那种地步——以为自己爱的是危其靳。
这种情况下,姬歧又怎么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很多事,他过于想当然了。
两人政务上的契合,让他以为情事上也是如此,因而自以为是地觉得姬歧会懂自己。
但,这世上又哪有一个人真正了解另一个人?
仔细想来,他清楚地知晓姬歧从小到大的经历,却从来没有真正走过姬歧的内心。而身为夫的他,本就该有这个义务去了解的。
是该像之前一样,一门心思地扑在正事上,将私人感情抛到一旁?还是,认真地和姬歧谈谈?
理智告诉他应该选择后者。但私心让他不忍再看到姬歧的哪怕一个沮丧的目光。
还是和他谈一谈吧。奚荣昇心叹道。
晚上处理完政务的两人回到了寝殿,门一关上,姬歧就抓住了奚荣昇的衣袖,吻住了他。
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奚荣昇扶着姬歧的背脊,心道,他变大胆了。
过去的姬歧很畏惧他,现如今也敢主动亲吻他了。这变化自然是好的。大抵也是因为自己失踪的这三个月将他给吓到了吧。
唇舌分开后,姬歧攀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陛下,我们做吧?”
陛下失忆前看不出来,失忆时可是明明白白。每次做完爱后,奚荣昇都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安然躺尸,会格外容易套话。
现在奚荣昇什么情况,姬歧不知道。但想来,做完后和陛下谈,总比直接和现在清醒冷静的陛下谈,要来得更容易。
奚荣昇不知道他心中打的小算盘,刚到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变为了“先去沐浴?”
“直接来吧。”
心怀内疚的奚荣昇面对姬歧的要求当然不会拒绝,将人给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床铺走去。
阔别三月,姬歧在床上也显出了更高涨的热情,使出了浑身解数纠缠他,不断仰起头来索吻。
做过一次后,姬歧换了姿势,跪趴在了床上。
奚荣昇就着里面的湿软而律动身子,手掌抚动着姬歧的臀峰。姬歧忍着喉间的呻吟,只偶尔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