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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故,江晓寒的声音又轻又低,带着浓浓的倦意,连正在气头上的谢珏也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其实谢珏也心知肚明,江晓寒绝不会下手害谢家。他与江晓寒相交多年,从三岁起留在京中,就受了他不少照拂,后来入了神卫营做天子近卫,也是江晓寒从中出了力。谢珏虽然年少,但并不是不知好歹。
  他只是生气。
  气这么大的事,江晓寒竟自作主张瞒下来。若他父兄真的有什么不测,他浑然未知不说,还日日喝酒听书,过得好不快活,让他日后想起来该如何自处。
  江晓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他将锦被从谢珏缩紧的手指中抽出来,又帮他揉了揉僵硬痉挛的肌肉。
  做完这一切,江晓寒才轻声说:“……我不与你说,是怕你不管不顾的回京城去,京城现下水深,你若就这么回去,谢家人捞不出来,你自己说不准也要搭进去。”
  谢珏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在江晓寒眼里还算个半大孩子,他看着谢珏如今的模样,有时也会想起当年的自己。
  那年那个,十六岁高中状元,入内阁理政的自己。
  江晓寒清楚的知道“长大”意味着什么,也正是因此,他才想尽可能的将这个过程延缓一些,就像当年谢留衣教他武功时那样,温软而和缓的教导谢珏。
  但显然是不行的。
  少年人心气儿高,自觉得天高海阔。旁人劝是劝不住的,非得自己一脑袋扎在南墙上,撞个头破血流才知道什么叫疼。
  谢珏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江晓寒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两封信来。
  ——正是谢瑶的家书。
  他摩挲了下那封信,然后将其放在了谢珏怀里。
  谢珏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他:“这什么?”
  江晓寒并未回答,他伸手拍了拍谢珏的肩膀:“你若真想为谢家做事,我不会拦着你。归根结底,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选的。”
  他说着站起身来要往外走,行至门口,却忽然又补了一句。
  “我无论如何会尽自己的全力,但是谢珏,人一旦长大,日后无论遇见什么,就都不能后悔了。”
  谢珏一怔。
  他捏紧了手中那两封信,一时间竟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这点东西重若千斤,一旦拆开,他就永远不能回头了。
  “喂——”谢珏有些慌乱地叫住江晓寒:“这是什么东西。”
  江晓寒头也不回:“这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他说着推开门走出去,不出几步,便听见身后紧闭的房门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江晓寒脚步一顿。
  门口守卫的两个兵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半晌,犹豫着要不要推门看看。
  “别开门。”江晓寒说:“让他自己静静。”
  谢珏会打开那封信,江晓寒一点都不奇怪。他看着谢珏,仿佛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既定的轨迹,他们这些人,其实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身在朝堂。无论如何,最终都要走到这条路上来。
  避无可避。
  但好歹颜清可以避开这个暗流了,江晓寒想。
  他方才一直刻意让自己忙着,现下闲下来,心底的情绪才像活过来一般,重新缓慢的缠绕上他的心头。
  不安和后悔掺杂着零星的怨气糅杂其中,无可抑制的负面情绪瞬间疯长,酸涩得仿佛将他整个心泡在了辛辣的酒中,略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但更多的依旧是庆幸。
  无论如何,颜清不用跟着他一起提心吊胆,每日从晨起睁开眼睛时,便要开始殚精竭虑,生怕身后随时会捅来致命一刀。
  这样很好,江晓寒想。颜清会回到江湖中去,回昆仑亦或是继续在民间历练都好,他只需要这么一直干干净净下去,其他的事都不必操心。
  江南的秋天比京城更加阴冷,不过是在外头站上这么一会儿,寒气就像是顺着筋脉钻进了骨缝中,引来一片彻骨的冰凉。
  城郊外八十里,景湛拢着衣服缩在火堆旁边,正小口小口的撕着干粮吃。
  这饼是在门口的集市上随便寻了一家买的,景湛一边撕着饼,一边在心中腹诽颜清买东西的眼光比江晓寒差了不少,这饼又干又硬,比上次江晓寒带回家的千层糕差远了。
  他花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才将今夜的事上上下下听了个明白。
  “师父,我觉得义父不像是那种草菅人命之人。”景湛艰难的把那口没滋没味的饼咽下去:“加之今夜是有人传话师父才去府衙的,所以今日之事显然是有人故意挑唆。”
  “我知道。”颜清用干柴拨了拨火堆,平静道:“我今日之所以相信那传话之人说晓寒找我去帮他的忙,也是因为先前他来过府中的缘故——你记得你与阿凌捉红鲤的那日吗。”
  景湛略一思索,便想起了那日情景,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人?”
  颜清点了点头,又道:“所以今日到了府衙,见晓寒在审贺留云,我便明白,这是个挑拨离间之计。”
  景湛更为不解:“但是师父,我们这——”
  “为何要带你回昆仑,正中他人下怀吗?”颜清问。
  景湛老老实实的点了头。
  说实话,景湛虽是颜清的徒弟,事事都要以他为先。但江晓寒确实向来对他兄妹二人极好,景湛从小较别的孩子成熟一些,自然也知道江晓寒是如何喜欢颜清的,今夜之事,被颜清说来只是短短几句,但只要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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