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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椅子,伏在上面,嗯,再贴近一些。”
  “你的神情太生硬、了,柔软一些,不要这么如临大敌的。”
  陈一想,趴在椅子上是个什么神奇的姿势,能不生硬吗?
  但他还是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林降见他还是不开窍,只得一点点引导他:“幻想一下,你现在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里,在清风徐来,绿水荡漾的湖边你闭上了眼睛,阳光亲吻你的脸颊,在你薄薄的眼皮上映出一片剔透的、灿烂的红色。你闻到的是花香,耳畔听见的是鸟鸣。”
  陈一听得呆了一会儿,然后很老实地讲:“想象不出来。”
  林降说:“你就想象自己躺在棉花堆里睡觉。”
  陈一恍然大悟。
  林降开始重新动笔了。
  “林少爷。”陈一勉强维持了那美好的假象一会儿,就立刻显出了原型,他松懈了下来,下巴抵着椅子东倒西歪地坐着,眉眼微微蹙起,露出点不自觉的孩子气:“我还要维持这个动作多久,好累。”
  “等我上完草稿。”
  林降很挑剔。
  “别说话,嘴巴变形了。”
  陈一憋了一会儿:“可我就这样趴着很想睡觉。”
  铅笔在雪白画纸上摩挲,发出“沙沙”响声,林降讲:“你想要聊什么?”
  陈一发现林降在画画的时候,话会变多一些。他来陈辞家这么久了,一点线索也没找到,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车祸身亡是不是真的就只是一个意外。
  他决定再试探一下,如果这次试探没成功,那么就放弃好了。陈一心想,也许真的就像西子凡所说的那样,不应该对过去太留恋不舍。
  “林少爷,您觉得复仇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吗?”
  林降正在勾勒陈一的头颅部分,他已经画出了大概的雏形,正在上五官部分的草稿。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忽然想要这么问而已。”
  笔尖划过画纸,一条长线破坏了整个画面,林降停了下来,他拿起橡皮擦,一点点擦去这多余的线条。
  “你知道人撒谎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吗?”
  他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干的问题。
  陈一懂了林降的意思:“不知道,但您肯定知道。”
  林降没答复,却轻描淡写地捡起了陈一一开始的问题回答:“复仇当然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好比你身上有一块旧伤,经年未愈,不得医治,以至于腐烂生虫,复仇就是你拿着刀,一点点剔去那坏死组织的过程。”
  “你的感官告诉你很痛苦,可你的精神却是愉悦的,很兴奋。”
  陈一就讲:“可如果是我,我不一定会选择复仇。”
  “对我来说,付出必须和得到成正比。”
  “一旦复仇所需要的代价超过了我能得到的,那么我就会选择放弃。”
  林降点了点头,竟然很赞同的样子:“你说的对。”
  陈一说:“我不会杀了我的仇人,为了对方一条命搭上我的一生,这并不值得。”
  林降听了这话,居然笑了。
  陈一有些不能理解:“您为什么笑?”
  好半天,林降收敛了笑意,他脸上还带有尚未退去的柔软,一点也不扎人。
  “我只是觉得,你跟我真的很像。不过我们两个终究是不一样的人,你讲话神态还是很天真的,就好像没长大一样。”
  “有时候觉得你真像一个小孩子,对很多事情都抱着莫名其妙的热忱与好奇心,一点也不怕受伤似的。”


第66章 天真
  窗外阳光落在林降的手指上,映出他略微凸起一块的指节。
  先前陈一没有细看过,直到现在才发觉,对方的手指的每一根指节都有轻微的扭曲,显得有一点病态,尤其是握紧了笔的时候,就越发显出那指节伶仃,瘦得不可思议。
  偏生他肌肤生得白,笔杆又是红的。
  这白是没有血色的白,红却是很有血色的红。
  就仿佛一只骷髅架子披上了雪白的人皮,锋利骨刺支棱起鲜明的痕迹。
  红的是血,白的是皮。
  陈一倒觉得比起自己,或许对方的那双手更适合入画。
  阴郁、病态、疯狂。
  “您好像很了解我?”
  他已经全然忘记了林降之前警告他不要说话的事情,靠在椅子上的这个姿势实在有点累人,青年就伏在自己的手臂,偏过头,露出小半张脸。
  他被阳光映得睁不开眼,于是眯起了,每根睫毛像是沾了金粉一样在光束里闪闪发光。
  猫似的,懒洋洋,神情间带着点不为人知的狡猾。
  林降没有制止他偷偷换动作的行为。
  不过他也没有回答陈一,依旧专心致志地画着自己的画。
  陈一觉得有些无趣了,对方总是这样,忽冷忽热,好像心血来潮了就糊弄他几句,有时候甚至糊弄都懒得糊弄。
  就好比现在。
  陈一不喜欢去猜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揣测琢磨一个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还是这样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
  “您不喜欢我,对吧?”
  光实在太亮了,陈一伸手抓住了窗外那颗太阳,从指缝里漏出一些,落在他的脸上,像一缕一缕的丝线。
  林降还在画草稿,已经接近尾声。
  许久,他不紧不慢地问:“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陈一手指搭在木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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