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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天还未明,急忙慌张地要挂断。谁知手指还没按上去,电话却通了,他听到一句饱含浓浓倦意的“hello”.
  “哥。”他忙又把听筒贴向耳朵,左手塞住左耳以便自己能听得更清,“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那边静了一下,沙哑嗓音才再次响起:“潼潼?”
  纪潼愣了,说:“是我,你没存我的号码吗?”
  “前两天刚换了手机,你的号码我记得住,所以还没来得及存。”
  “怎么又换手机?”
  “丢了。”对面似乎不愿多说,问,“这么早打电话来怎么了?”
  纪潼隐约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感,慢慢说:“研究生录取结果出来了,我被录取了,跟你说一声。”
  梁予辰说了句:“恭喜你。”话里还有化不开的困意。
  纪潼左手举累了,放下来,问:“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跟我说?”
  电话里静了两秒:“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你才说什么,所以你其实没话跟我说?”
  话里话外都带气。梁予辰的声音终于完全清醒,问他:“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没生气,”纪潼心里发酸,“就是感觉你好像跟我都没话说,也不主动联系我,给你发短信你也回得很慢,视频从来不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空气沉默片刻,梁予辰主动认错:“对不起潼潼,这段时间太忙了,可能忽略了你,过几个月就好了。”
  纪潼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问他:“过几个月就是夏天了,你回来吗?”
  梁予辰先是说:“应该可以回去。”顿了顿又说,“一定回去。”
  他这才高兴起来,又被哄了几句,终于忘记了一开始的小情绪。
  后来他返回餐厅付了自己的那一份午饭钱,收拾好东西,背起包,下楼走在那条曾送走过梁予辰的路。
  王腾看见他要走,在他身后喊:“走了?不回宿舍了?”
  他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背后上的平安符悠悠晃着,肩上落了朵晚开的禾雀。
  日子也在平安符的晃影里掠过。
  虽然想念得很,纪潼却并非全副身心都围着梁予辰转,准研究生现如今有许多自己的事。
  大四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功课,他又不用找工作,侯进在非洲认识几个法盟的人,后来把他跟王腾一起介绍进了本地法盟做兼职,主要负责组织庆典活动、法语歌手过来做文化交流,顺道再赚点儿给梁予辰买领带的钱。
  四月末还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吴忧只身一人来中国了。
  纪潼去机场接他,从后面拍了下他背的吉他:“嘿!”
  他转过头一脸的惊喜:“潼潼!”
  “祖国欢迎你。”
  自特纳一别后两人没见过面,倒是吴忧用起了纪潼介绍给他的通讯软件,整天在上面发一些自己拍的照片和录的歌,纪潼看见了就会点个赞回复两句,因此感觉上并没有变得陌生。
  听说他没地方住,纪潼第一个念头是把他带自己家里去。不过一来他的身份不好解释,二来他是来寻亲的,肯定不止住一两天,一直住在自己家总不是办法。
  两人上了大巴以后纪潼问他:“你身上的钱够不够住一周酒店?周末我带你去租房子。”
  吴忧连忙点头:“够,我带上了我所有的钱。”还拍了拍背包表示身家全在里面,纪潼连忙拦着他在大巴上露富。
  安顿好以后纪潼又等他冲了个澡,傍晚两人清清爽爽地出门觅食。
  走进一家火锅店,里面辣油沸沸、热气腾腾,还没吃就想打喷嚏。坐下以后纪潼让王腾点,王腾先是推说自己不会点,后来实在架不住纪潼的热情便点了两个素菜。
  纪潼笑问:“怎么了,出家了改吃素?”
  他知道王腾是误以为要AA所以想省钱。这一顿原本该他请,但为着吴忧的面子,纪潼有意没点破,顺着他的意思没点贵菜,荤素搭配着来。
  等菜的时候纪潼问起他们姐弟俩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又问起他这次来具体有什么打算。
  吴忧说:“Constance还是老样子,予辰走了,我也走了,只剩一对乌龟陪她。”
  说话的语气有些心酸和挂念。又说:“我找到父母就会回去。”
  纪潼顿时明白他说的乌龟是自己买来送给梁予辰的那对,因不能带上飞机,想必就留在了Constance处寄养。
  “乌龟是我哥留下的吧。”他问。
  吴忧点了点头,尝试着喝了口酸梅汤,眼睛鼻子酸得皱到一起:“他去那边以前交给我姐姐的,让我姐姐好好照顾,费用他出。”
  纪潼听哥哥这样上心,心里很甜蜜,说:“那是我买给他的。”
  吴忧喔了一声:“难怪他那么重视,还托我帮他打听怎么样能把乌龟寄回中国。”
  “寄回国?”纪潼觉得奇怪,正要问时服务员端着滚烫的锅底就过来了,就只能停住,等锅架好以后才问,“干嘛要寄回国,他不是还要回特纳的吗?”
  活物单独邮寄比经由主人带回通关要难得多,中途是生是死谁也无法担保,这一点按理来讲梁予辰不会不知道,所以纪潼觉得讲不通。
  可被他这样一问,吴忧像是突然语塞,支吾不答。
  他双眉微蹙:“是不是我刚才问的问题太复杂了你没听懂?”
  其实吴忧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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