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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面喊他:“陈柏?”
  陈柏钻进了凉亭后去,说:“去厕所。”
  周原就在凉亭里等他,有位同事匆匆走过来,恰看见他,看起来是刚下班。
  黄灏看看他,问:“周原,是你呀,怎么还没下班,在干嘛呢?”
  周原说:“陪病人出来逛逛。”
  “陪莉莉呀,”黄灏左右看看,没瞧见,“小姑娘人呢?”
  “不是,新收的一位病人,叫陈柏,今早跟你说过一下。”周原回答。
  黄灏“唔”了一声,皱起眉:“周原,你也知道的吧。那位病人情况很不好,又一直拖着不肯手术,今早我看了下他病历,就这身体能挨几天?就算是能挨到手术,术后的风险也高,情况不容乐观,你压力大呀。”
  黄灏比周原长了十多岁,执刀经验丰富,他说这番话,的确是合情理的。
  “我也知道,”但周原还是说,“先看看吧,先好好养着。”
  “毕竟一条人命。”他低下头,眼里神彩看不大清。
  黄灏拍了拍他肩,走了。周原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下意识抬起头来看陈柏离开的方向。
  日头西沉,凉亭内昏黄的光线一点点被回收,灯却还未点上,周原看见陈柏黯淡到几乎融进白墙中去的身影。
  他听到多少,是否对调养期的心态有所影响,加速他的病情。周原的心猛跳了起来,他向陈柏走去。
  他急于解释。
  “周医生。”陈柏叫住他。
  “你不用为此感到灰心。”陈柏懒懒直起身,蹭了一背部墙灰,“我已经习惯了不依赖任何人的帮济,所以一开始并没抱太大的希望。”
  “因此现在也不会失望。”他看周原的样子,突然有点不忍,给颁了张好人卡,“你是个好人,多谢你。”
  这听起来像一种告别,周原觉得烦躁。他看了看陈柏,嘴唇动了动,但又实在说不出些什么了。
  周原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哀愁。陈柏转过身离开。
  他走到一半,心里确实没有太大波澜,倒是想起周原。他仿佛比他可怜,陈柏有这种错觉。
  陈柏走着,听见身后周原追过来,大声叫他。
  耳边带过一道风声,周原站在他跟前,一手握住他胳膊,一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他眼睛底下泛着因为奔跑而生出的薄红,周原喘着气说:“陈柏,我想治好你……我会治好你,请你,相信我。”
  他直起身,看着陈柏,深褐色的眼瞳里流转着明丽粲然的光华,他向陈柏伸出手。
  他自己也许不知道有多好看。
  陈柏也看他,良久后,他也伸手握住了他的。
  “我相信你。”陈柏微笑说。
  一时间华灯初上,大批蛾虫蜂拥而至,追逐一团突然生起的炽热光晕。纷纷涌上,又纷纷落下,落了一地的尸体残骸。
  该是怎样一场热烈汹涌的飞蛾扑火。


第九章
  陈柏能清晰地回忆起,一个血腥可怖的梦该是什么样子的。
  例如今夜。
  一具驾驶在摩托车上的年轻身体,脖颈处被人整齐地锯断,血慢慢从断口处渗出,一旁搁着看不清模样的头颅,血糊糊一团团。陈柏明明置身事外,但能完全感受到其中痛楚,与平日里胸口处的疼痛如出一辙。
  他骇然,却置在梦中,难抽出身。眼前一阵明一阵暗,血液汹涌向他弥漫过来,逐渐地,一整个天幕都是。
  陈柏觉得一阵灭顶的难受,与恐怖,他想其实自己也是会害怕的。
  身子一抽搐,他在这时醒过来了,心还是跳、还是疼,开始咳嗽,他下意识捂住唇掩着,黑暗里嗅着一掌心都是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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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难受,掩在被窝里无声地喘,努力平复了很久。他回忆起梦境里的一切,仍觉得恐怖,身子微微发抖。
  他此刻特别无助,甚至向一旁酣睡的小姑娘求助,轻轻叫她:“我做了、做了一个噩梦,很恐怖,心里疼,难受……”
  袁莉缩在被窝里,被他吵醒,烦恼得很,嘴里含糊不清嘟喃:“噩梦?妈妈说梦都是假的、反的……”。她一翻身,又睡过去。
  陈柏紧紧闭着眼,心脏又是一阵抽搐,他像脱水的鱼一样张大口,用力呼吸,但仿佛无济于事。
  陈柏的手颤颤伸向急救铃,一会儿后,又收了回来。
  他默默地起身,去卫生间将下巴的血擦干净,而后将病号服脱掉,扔进洗浴盆搓洗。
  这是他来医院半月后连续做的第十五、十六个梦,主题却不变。
  陈柏没有求助,他不明白他离了医院还能去哪儿。
  周原是活着的十九年里唯一一个施与者,他的施与可以随时回收。陈柏知情识趣,从来不多索要一点。
  他看着镜子,仔细擦拭完嘴唇、下颚,镜子里呈现出一张青白病态的脸,青春期的少年,下颚干净得不生一截胡渣。
  陈柏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走开了。他躺回床上,噩梦延续到清早,天光乍破时,终于迷迷糊糊堕入深眠。
  护士推车过来输液的时候,陈柏才睁眼醒来,恰好周原也在,被刚吃过药的袁莉缠着,要抱抱举高高,周原好脾气地一一答应,托起她轻轻旋了一个圈。
  很温馨的画面,像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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