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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双手,将他们推入奇怪的纷争。
  沈尧站在卫凌风的背后。卫凌风坐姿端直,温言道:“赵都尉,请听我一言,夜市的游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白衣客。昨夜风大雨大,视物不清,风雨中认错了人,实属常见。”
  赵都尉转身背对着他们:“行了,你不用跟我狡辩了。”
  周掌门没搞清他们冲突的原因,遂问:“赵都尉查出了什么?”
  卫凌风宽和道:“事发不足一天。诸位多给赵都尉一些时间,静候水落石出。”
  周掌门一手抚须,作颔首状。
  楚开容抬手搭住卫凌风的肩膀。本来嘛,卫凌风尚有一身正气,但他和楚开容离得稍近,这一排人都像是在狼狈为奸。
  赵都尉还有后招,他走到了门口。侍从和他耳语时,卫凌风听见几句话——他们似乎找到了药店老板,迫使那位老板亲手画下昨夜客人的相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老板的画技奇差,虽然画的是人,却基本看不出人样。而且据他所说,昨夜有好几个白衣男子买过药,差不多都在一个时辰之内,他有些记不清了。
  赵都尉想追究也无法追究。通判大人拜托他送楚开容等人出门,他没有答应。
  然而沈尧一行人离开时,他到底还是追了上去,临别前,他留给卫凌风一句话:“昨夜,不是我的属下看到了你,是我本人看到了你。”
  他阴沉着嗓子:“段家和楚家都护着你,不代表凉州没有王法。”
  沈尧插进来一句:“哦?赵都尉多搜集证据啊,否则我以为,赵都尉才是王法。”
  沈尧自知不太客气,那个姓赵的又盯了他一会儿,末了,含糊道:“断袖之徒。”
  他说得特别轻,沈尧没听明白。直到他们都走出衙门,翻身上马,沈尧心中恍然道:他骂我是断袖。
  忍不了!
  沈尧道:“这个赵都尉,麻烦真多。”
  卫凌风仍然与他同乘一匹马,不过没再搂着他的腰。楚开容策马跟在他们旁边,应道:“他们赵家练的是下盘功夫,腿不行了,武功就没了。他除了把握大大小小的案件,争取立功,还有什么出路呢。”
  沈尧忽然转头看他:“你知道绮兰死了吗?”
  楚开容道:“我今日听赵七郎讲完,才收到这个消息。”
  沈尧又问:“你也觉得魔教中人冒充迦蓝派门徒?”
  迦蓝派距离凉州很近,往返不过一天的车程。他们走过一段路,已经与迦蓝掌门分道扬镳,楚开容折扇掩面,往四处看了看,才说:“沈兄,我所以为的实情,和官府最终的裁断,不一定是一回事。”
  *
  楚开容带着沈尧、卫凌风重返段家,似乎只是去配合官府做调查。
  段永玄见了他们三个,欣慰道:“贤侄们无事便好。”又招了卫凌风过来:“犬子正在等你诊脉,多谢卫贤侄照顾他。”
  至于别的话,他一句都不多说。
  沈尧心道:段永玄此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是夜,沈尧和衣而卧。他睡在床铺的里侧——这是卫凌风的房间,卫凌风的床。或许是因为床铺沾染了卫凌风身上特有的草药清香,沈尧梦中也是他,模模糊糊夹杂着赵都尉那句:断袖之徒。
  不,不是断袖,沈尧在梦境里为自己辩解:他和卫凌风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天地可鉴!
  但他自从十七八岁开始,晚上若是梦到卫凌风,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就要洗床单。这又是为什么呢?作为一个大夫,他只能从阴阳失衡的角度寻找理由。
  旧梦往事飘忽不定,床帐倾垂,他半睁开眼,正好与卫凌风对视。
  卫凌风举着一盏蜡烛,挥灭了,才问:“阿尧,你怎么不在自己床上?”
  沈尧道:“找你有事。”
  卫凌风上床,躺在他身边:“白天的事?”
  沈尧侧躺,左手支着头:“对,我在想,姓赵的为什么缠着你不放?他怎么不缠着迦蓝派掌门,柿子净挑软的捏?”
  卫凌风声音更低沉:“他说昨夜亲眼见到我,但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沈尧调侃一句:“他还说我是断袖,他这人讲话怎么能当真?”
  沈尧睡觉有个毛病。他穿得很少,往往就是一件单衣,披在身上,但凡该遮的都遮不住。卫凌风伸手过来拢了拢他的衣领,又附和道:“他说你是断袖?荒唐,胡闹,血口喷人。”
  沈尧呼吸一滞,尽量轻松道:“哈哈哈……我,我……”
  卫凌风离得更近,朦胧夜色下,床帐纱影都像是被月光浸润。沈尧扶床坐起来,坦白道:“我不曾喜欢过姑娘,也许赵都尉并未冤枉我。”
  他可能只喜欢一个人。无关这人是男是女。
  他轻拍卫凌风的胸膛:“别笑话我,师兄。”
  这一声“师兄”叫完,他的手腕被卫凌风握住,往前一拽,他立刻栽进卫凌风怀里,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本该到此为止的。但是沈尧可能被撞到头了,他想起自己做过的梦,洗过的裤子和床单……难道都白洗了吗!不,没有白洗,他双手撑在枕边,慢慢往下俯身,还说:“大师兄,你想要我滚的话,你可以喊停。”
  卫凌风一声不吭,纹丝不动。他只是看着他,目光与他相接。
  沈尧在他唇边轻吻,笑道:“师兄真是疼爱师弟,这都不让我滚,那我可得寸进尺了……”
  如何得寸进尺?沈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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