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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月亮跟魏麟闲聊起来:“你这么舍不得那小鬼啊……”
  “那是自然,我觉着吧,捡回来就是缘分,”魏麟难得的认真,“虽说这样有违军规,我当时是想着等他痊愈了,就让他回城中住下,咱们打了胜仗再去看他。要么找到他父母,送回去,也能安了心。”
  “也不知道江免现在好不好。”江也却说起了别的事情,魏麟望着他,又喝了一口酒,听他继续说。
  “在边关待得越久,越觉得上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
  “你瞎叨叨什么呢!”魏麟低声骂了一句。江也倒没什么所谓,闭上嘴没再说话。
  “将军也没治我们罪,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他。”魏麟眉目里满是担心。江也很少看他这般模样,但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担心呢。江也没说话,魏麟就自顾自地胡说八道起来:“你说,将军不会是觉着他像个女的就……这军营里都是好几年没见过女人的……”他越说越着急起来,“不行,我得去把他救出来!”
  “脑子又生锈了?”江也不屑地说道,“我倒是觉着,将军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莫不是认得他?”
  “谁知道呢,”魏麟自知自己想的不着边际,收了心神,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好不容易捡了个儿子,还没享受几天父子之乐呢。”
  江也也懒得再管他如何称呼那人,从魏麟手上把酒坛子拿回来,盖好,又放回树洞里。
  “干嘛呀?!”
  “剩着下次喝。”
  “江老妈子。”


第86章
  他意识有些朦胧,从梦境里挣扎了出来,却睁不开眼,只得听见周围安安静静的,唯有火焰焚烧时的劈啪作响。仔细地听,仿佛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他皱了皱眉,很是痛苦的样子,仍旧睁不开眼。依稀想起有见到过两个男人,想必是他们在旁边。五脏六腑犹如错位般,剧烈的痛着,能记起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从不知何处的山崖上坠落,看见一个人焦急的脸。
  ——他是谁?
  ——我又是谁?
  正想着,他使劲挣扎,浑身却又使不上一点劲儿,却听见旁边有人开口说话了。
  “我说,你醒了,就别装睡了。”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又很陌生。这声音像是讯号般,让他总算是睁开了眼,视线由模糊到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他跟自己离得很近,像是再稍稍低头就会碰触到自己的鼻尖,然而他的注意力却被那人脸颊上的伤痕所吸引。
  脸颊上两道交叉的伤痕,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现在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更别说从惨白一片的记忆里找寻出这个伤痕的由来。
  薛子钦看着榻上的少年乌黑的瞳仁,半晌也没听见他说出句话,心理不由地担忧起来——据说他是从真栖峰上摔下来的,莫不是摔傻了吧?这么想着,薛子钦又开口问道:“你……还好吧?”
  “你是谁?”
  榻上的人儿开了口,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听不出一点感激之情。不过也是,人毕竟不是他薛子钦救回来的,要说感激,也是感激魏江那俩小子。
  但这事情倒是挺有意思。
  薛子钦想起前几日闵秋说的那些情报,眼前这人应该就是那个下落不明的“贵人”。
  “我是薛子钦,你不记得我了?”薛子钦试探性地问道。
  若是此刻还有旁人在场,定会大吃一惊。薛子钦何时对人如此有耐心过,那语气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相较之下,少年却冷冰冰的,听见薛子钦这疑问,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仍是那有些防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薛子钦的脸。
  还没等到人回答,薛子钦却被这眼神盯得浑身难受。他原本是坐在榻边上的,现下这清醒,他避开与少年对视,站起来背对着又说道:“不记得就算了。”
  “那你既认得我,我是谁?”
  他却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更没想到从宣国第一峰上摔下来,人没摔死,倒是摔失忆了,但又合情合理。要说从真栖峰上摔下来就是伤筋动骨而已,那才令人称奇。
  薛子钦在帐子里来回走了几步,没有回答。
  榻上的人也不急,也许是他也动弹不得,只是用视线追着薛子钦的动作,一直等待下文。
  薛子钦当然知道这人是谁。
  不仅知道,还很熟,不过对方是不是觉得跟他很熟他就不知道了。
  那现在要是照实说,再跟老头子汇报一下贵人找到了,这事也就算完了,可未免太无趣。
  薛子钦从来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但就偏偏此刻,动了些别的心思。军营里恰逢冬日,又冷又闷,日子过得着实无趣,还难熬。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个人,又冒出了这么些事儿,若是不趁机好好作一番消遣,那岂不是白瞎了老天爷作的妖?
  想到这里,薛子钦只能随便胡诌了个名字:“你不记得了吗?你叫唐沐。”
  榻上的人听到这名字,脸上终于有了些动静,他微微皱眉道:“我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难听吗?”薛子钦转身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乐,接着说道,“难听也是你的名字,都是父母所给,要珍惜知道吗?”
  “那我父母是谁?”
  “我,我就是你父亲。”薛子钦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你姓薛,而我姓唐?”少年又问道。
  显然,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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