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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闲聊,偶尔出去旅行,带好喝的酒回来跟人分享。”尼奥的话语非常流畅,一看就是早就想过,很符合他喜欢跟人打交道的性格,可弗林特听不出这个愿望哪里有趣。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真正喜欢的东西是要藏在心里的,否则一旦被人知道就会变成弱点。”
  “但你还是告诉我了。”
  尼奥笑着说,“你不是别人,弗林特,我们是亲人,秘密是可以跟亲人分享的。”
  家族的其他人就不是亲人了吗。弗林特没问出口,这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金发男人还在那边盛情邀请,“你要是那个时候还没有梦想,就跟我一起合伙吧,嗯,我负责给你找个漂亮老婆哦。”
  “不用了。”小少年冷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尼奥发出爽朗带着坏心眼的笑声,拿起自己的酒杯与弗林特面前的相碰,“干杯,弗林特,你的路还长着,还有很多时间去想,不用着急。”
  十四年后,地狱边境第二大港口城,克农。
  弗林特按照报纸上的地址风尘仆仆地推开酒馆大门,这个时间对于地狱来说应该还是白天,因此客人不是很多,吧台座位全都空着,只有两三波人聚在稍远的卡座喝闲酒。
  弗林特无声地走向吧台,找了个座位坐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所有能看到的事物,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丝熟悉感。
  正在吧台后擦杯子的魁梧男人瞄了他一眼,指指一旁的酒水单,意思是告诉他想喝什么自己先看看。
  夹着那份报纸的何塞后一步推门而入,环视了一圈酒馆中的装潢,充满怀疑地皱起眉头,没有选择跟弗林特一起,而是把堪比杂技演员动作上酒的侍者招呼过来,指着报纸上的一则告示,问道,“这是你们老板发布的告示吗。”
  【兹有一处自营酒馆招募合伙人,欢迎具有创业意愿与心态,身心健康性格开朗喜欢交际擅长沟通人士前来合作,没梦想者甚佳。具体待遇如下:酒水畅饮公费旅游免费心灵鸡汤聊人生谈理想……】
  可能是这告示的内容太骨骼清奇,连侍者都看不过眼,嘴角抽搐着说道,“对,是我们老板发的,咱们都觉得他在浪费钱,哪有人会来……”
  何塞微笑,眼前不就有一个嘛。
  “你们老板在哪里?我可以见见吗。”
  侍者面色如常地一指,指的是吧台后面擦杯子的魁梧大汉,“喏,那儿呢。”
  “那位就是老板?”那是个全然陌生的脸孔,何塞难掩失望的神色,折起报纸走向弗林特,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他。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酒馆的橡木门传来被推开的声音,带起一阵木头和果仁的香气,何塞突然被一只手揉了下脑袋,揉乱的发型让刘海遮了眼睛,而等他定睛看清笑着冲他摆手、越过他走向吧台的人,又惊又喜的少年蓝灰色的眼睛润起一层水雾,他闭了闭眼,拿着报纸的手在微微颤抖,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侍者注意力不在何塞身上,没发现他的异状,捧着盘子叫了声,“大老板来了!大老板早啊!”
  弗林特听到这声招呼,略微侧头,这时刚刚走进门的男人已经坐到他旁边。
  吧台后的壮汉见到来人,直接从底下拎出两大扎啤酒,豪爽地咚一声撂在对方面前。
  金发碧眼的男人嘴唇噙着一抹笑容,手指轻轻一拨,其中一杯就滑到弗林特面前,被他接过。
  有着同样绿眸的弗林特摘下面具,露出坦然的微笑,溢出泡沫的两杯黑麦啤酒默契地在半空中相碰。
  “好久不见。”
  他们在黑暗的地底重逢,但所站之处是充满光的,一如往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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