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深更半夜去兜风
航班延误，等抵达申城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三个小时。
本来这个点我应该已经回家把东西一放开始吃裴嘉言叫的外卖，边吃边听他汇报独居生活有多空虚寂寞。但现在听着广播里通知“飞机还在滑行中，各位旅客请不要解开安全带”，我觉得现实真的好残酷。
坐在我旁边的顾悠悠掏出手机关掉飞航模式，各种消息立刻涌了进来。他念叨着好他妈烦，笑着回复——顾悠悠新交了个小男友，很爱管着他，半小时不见人能发篇小论文来。
顾悠悠沉浸在热恋期的快乐里，我顺手看了眼未读消息。
我的人际关系结构非常单一，除了工作中认识的陌生人、房东和各类代购，就只剩下裴嘉言。心理医生说这是因为我把自己锁在安全区里，轻易不肯探头。这又是一句废话，探头多半没有好下场，我干吗跟自己过不去？
“嘉嘉来接你吗？”顾悠悠突然问我。
他和裴嘉言吃过那次饭后就喜欢这么叫，我反抗无果，这人死不要脸，对此我只能当做听不见：“接。”
顾悠悠少了个炫耀的机会，不说话了。
这次有大金主掏钱请顾悠悠拍单子，他本身不缺钱，但刚好是和很喜欢的一位设计师合作——我听到这儿时不禁猜这位金主业余是红娘，专门给顾悠悠拉他的缪斯——所以屁颠屁颠地去了。
拍摄地在贝加尔湖，没有直达航班中途还得辗转几次火车，堪称旅途劳顿、兴师动众。
冬天的蓝冰是挺漂亮的，我没什么文化，不能写它到底像上帝佩戴在胸前的翡翠或者北半球最明媚的一枚钻石，只知道说，“名不虚传”。就是太冷了，冷得我直哆嗦，鼻涕都快冻成了冰柱。
统共去了半个月，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适应气候。我还好，毕竟身体底子在，同行的另外几个模特就不可以了，不过幸亏如此，工作效率也变得极高。
大家都生无可恋地想早收工早离开。
走出廊桥后我给裴嘉言发了条语音说要去取行李，他几乎立刻回了我：“在2号口等你[亲亲]”
……搞得心里有点软，旅途的疲惫恢复了六成。
裴嘉言这副无论早晨六点还是半夜一点都活力满满的样子，我太羡慕了。
我永远都学不会。
行李大部分是工作室的，我负责帮他们扛一包去车上就行了，自己的东西就一点洗漱用品随身带着。正要去自觉当搬运工，顾悠悠喊住了我，说没事你先走吧，他那边推去停车场，大金主喊了人帮他搬东西。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位金主吃饱了撑的对他肯定有所企图，于是秉持着有钱一起赚的想法提醒道：“你小心点啊。”
顾悠悠莫名其妙，瞬间回过了神，笑着踹了我一脚：“滚啊！”
恭敬不如从命，我立刻滚了。
/
走出安检的姿势很帅，两手插袋，谁也不爱。护照从羽绒服兜里露出一个角，我刚纠结着要么现在就放进包里，听见一声非常熟悉的呼唤：
“哥！哥——”
一抬头，裴嘉言趴在栏杆上，容光焕发。四周的人形形色色，乘坐红眼航班刚被折腾了一通的旅行团，被延误弄得眼圈发黑的散客，无所事事的地勤，还有一群对着出口翘首以盼却仍挡不住脸上疲倦的普通人。
裴嘉言也在他们当中，可他一点也不普通。蓝灰色的大衣，白围巾把他的脸衬得格外好看，他朝我挥了挥手，笑得如同整座航站楼里的人工照明小太阳。
他每次这么笑我脑子就有点点宕机，直到被他拉着进了直达电梯才缓了口气。
前后左右都没人，至于脑袋上方的监控，裴嘉言和我根本不把它当回事。他贴上来亲了亲我，整理我皱成一团的帽子：“累坏啦？”
“还行，飞机上睡了一路。”我说着，顺手揽着他的腰。
裴嘉言一看就精心打扮过，凑近了还能闻到洗发水被微微烘热了的残香。走出电梯时前后五十米都没人，我们往停车场去，我黏他黏得要命，三不五时就对精神食粮动手动脚，裴嘉言没反抗，任由我又亲又捏。
他的车规矩地停在最里面的车位，裴嘉言按了下钥匙，喊我去副驾驶。
裴嘉言大学毕业那年考了驾照，在申城买新车有点不方便，我们就买了一辆二手凌志。说是二手，其实有八成新，裴嘉言不让我开，他说我精神状态不稳定，如果考过驾照万一有个什么冲动，他就后悔死了。我说好吧，反正平时也不开，只偶尔周末、小长假去附近玩的时候才会动，再就是这种时候来接我。
平时不觉得，我一边埋头扣安全带，一边暗想确实挺方便的。
车子缓缓发动，裴嘉言开出地下停车场，机场的灯光疾速后退。我摇下一点车窗，风很冷，却让人清醒。
沉默了一会儿裴嘉言说：“哥累了就睡吧，到家我叫你。”
我说不累，他笑了笑，趁着红绿灯和我接吻。
勾着他的舌头，我本来已经心如止水却被裴嘉言亲得一把火就这么烧起来。红绿灯倒数完毕，我的手还在他肩上摸。裴嘉言想甩开我，我没理他，手顺着侧腰一路滑下去，越过中控台探进了他的裤腰。
裴嘉言瞪我一眼，没反驳，只把车速放慢了。
他一向很纵容我也愿意
航班延误，等抵达申城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三个小时。
本来这个点我应该已经回家把东西一放开始吃裴嘉言叫的外卖，边吃边听他汇报独居生活有多空虚寂寞。但现在听着广播里通知“飞机还在滑行中，各位旅客请不要解开安全带”，我觉得现实真的好残酷。
坐在我旁边的顾悠悠掏出手机关掉飞航模式，各种消息立刻涌了进来。他念叨着好他妈烦，笑着回复——顾悠悠新交了个小男友，很爱管着他，半小时不见人能发篇小论文来。
顾悠悠沉浸在热恋期的快乐里，我顺手看了眼未读消息。
我的人际关系结构非常单一，除了工作中认识的陌生人、房东和各类代购，就只剩下裴嘉言。心理医生说这是因为我把自己锁在安全区里，轻易不肯探头。这又是一句废话，探头多半没有好下场，我干吗跟自己过不去？
“嘉嘉来接你吗？”顾悠悠突然问我。
他和裴嘉言吃过那次饭后就喜欢这么叫，我反抗无果，这人死不要脸，对此我只能当做听不见：“接。”
顾悠悠少了个炫耀的机会，不说话了。
这次有大金主掏钱请顾悠悠拍单子，他本身不缺钱，但刚好是和很喜欢的一位设计师合作——我听到这儿时不禁猜这位金主业余是红娘，专门给顾悠悠拉他的缪斯——所以屁颠屁颠地去了。
拍摄地在贝加尔湖，没有直达航班中途还得辗转几次火车，堪称旅途劳顿、兴师动众。
冬天的蓝冰是挺漂亮的，我没什么文化，不能写它到底像上帝佩戴在胸前的翡翠或者北半球最明媚的一枚钻石，只知道说，“名不虚传”。就是太冷了，冷得我直哆嗦，鼻涕都快冻成了冰柱。
统共去了半个月，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适应气候。我还好，毕竟身体底子在，同行的另外几个模特就不可以了，不过幸亏如此，工作效率也变得极高。
大家都生无可恋地想早收工早离开。
走出廊桥后我给裴嘉言发了条语音说要去取行李，他几乎立刻回了我：“在2号口等你[亲亲]”
……搞得心里有点软，旅途的疲惫恢复了六成。
裴嘉言这副无论早晨六点还是半夜一点都活力满满的样子，我太羡慕了。
我永远都学不会。
行李大部分是工作室的，我负责帮他们扛一包去车上就行了，自己的东西就一点洗漱用品随身带着。正要去自觉当搬运工，顾悠悠喊住了我，说没事你先走吧，他那边推去停车场，大金主喊了人帮他搬东西。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位金主吃饱了撑的对他肯定有所企图，于是秉持着有钱一起赚的想法提醒道：“你小心点啊。”
顾悠悠莫名其妙，瞬间回过了神，笑着踹了我一脚：“滚啊！”
恭敬不如从命，我立刻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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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安检的姿势很帅，两手插袋，谁也不爱。护照从羽绒服兜里露出一个角，我刚纠结着要么现在就放进包里，听见一声非常熟悉的呼唤：
“哥！哥——”
一抬头，裴嘉言趴在栏杆上，容光焕发。四周的人形形色色，乘坐红眼航班刚被折腾了一通的旅行团，被延误弄得眼圈发黑的散客，无所事事的地勤，还有一群对着出口翘首以盼却仍挡不住脸上疲倦的普通人。
裴嘉言也在他们当中，可他一点也不普通。蓝灰色的大衣，白围巾把他的脸衬得格外好看，他朝我挥了挥手，笑得如同整座航站楼里的人工照明小太阳。
他每次这么笑我脑子就有点点宕机，直到被他拉着进了直达电梯才缓了口气。
前后左右都没人，至于脑袋上方的监控，裴嘉言和我根本不把它当回事。他贴上来亲了亲我，整理我皱成一团的帽子：“累坏啦？”
“还行，飞机上睡了一路。”我说着，顺手揽着他的腰。
裴嘉言一看就精心打扮过，凑近了还能闻到洗发水被微微烘热了的残香。走出电梯时前后五十米都没人，我们往停车场去，我黏他黏得要命，三不五时就对精神食粮动手动脚，裴嘉言没反抗，任由我又亲又捏。
他的车规矩地停在最里面的车位，裴嘉言按了下钥匙，喊我去副驾驶。
裴嘉言大学毕业那年考了驾照，在申城买新车有点不方便，我们就买了一辆二手凌志。说是二手，其实有八成新，裴嘉言不让我开，他说我精神状态不稳定，如果考过驾照万一有个什么冲动，他就后悔死了。我说好吧，反正平时也不开，只偶尔周末、小长假去附近玩的时候才会动，再就是这种时候来接我。
平时不觉得，我一边埋头扣安全带，一边暗想确实挺方便的。
车子缓缓发动，裴嘉言开出地下停车场，机场的灯光疾速后退。我摇下一点车窗，风很冷，却让人清醒。
沉默了一会儿裴嘉言说：“哥累了就睡吧，到家我叫你。”
我说不累，他笑了笑，趁着红绿灯和我接吻。
勾着他的舌头，我本来已经心如止水却被裴嘉言亲得一把火就这么烧起来。红绿灯倒数完毕，我的手还在他肩上摸。裴嘉言想甩开我，我没理他，手顺着侧腰一路滑下去，越过中控台探进了他的裤腰。
裴嘉言瞪我一眼，没反驳，只把车速放慢了。
他一向很纵容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