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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快,李滉刚帮周聿南把书本整理成堆,推到走廊边上,小袁的电话就来了。周聿南把宿舍门锁上,下楼前去宿管处还了钥匙,带着李滉往校门走。
  这会儿,校门口挤满了学生和家长,热闹得像刚开学,而实际上,这却是一届学生的落幕。周聿南和李滉装好行李,上了车,车载喇叭里大声放着张学友的《吻别》,李滉脑袋被震得嗡嗡响,凑在周聿南耳边道:“现在还有人听这种歌?!”
  周聿南一笑,低声回道:“多的是。你平时不怎么坐出租车?”
  “天天关学校里,没机会坐出租车,这还是我第一次逃自习呢……”
  “知道不良少年是怎么一步步堕落的么?就是从第一次逃课开始……”
  李滉哈哈大笑,伸手捋了一把周聿南的头发,回敬道:“你问司机叔,看咱俩谁更像不良少年?”
  小袁被点到名,微侧脑袋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你俩都是一股学生气,哪儿像不良少年?不过聿南打扮得时髦呀,看着像大学生。”
  “可能是没穿校服吧,校服忘记丢哪去了……”周聿南小声嘟囔。
  从车上下来后,周聿南和李滉在烧烤店临门的位置坐下,周聿南把菜单推给李滉,李滉随手点了几样,又将菜单递回周聿南手边。周聿南问:“想试试啤酒么?”
  李滉一愣,脱口道:“你会喝酒?”
  周聿南托腮轻笑,答:“不怎么喝,以前我爸有时带我出去参加应酬,会喝一点,来么?”
  “好……那要几瓶?”
  “一瓶?我们分一分。”
  一旁的服务员抄好菜单,转身给他们拿酒。那酒瓶的包装,像未加开垦的荒田,两个白色大字,说不出的丑与俗,周聿南启瓶盖的动作,却很轻巧好看。
  黄色的酒液被缓缓倒进塑料杯中,一截白色酒沫忽然溢出杯沿,滑落在锃亮的漆皮木桌上。周聿南随口喝掉多出的那部分,一会儿后,皱眉道:“够难喝的。”
  李滉尝了一口,没尝出什么滋味,对周聿南道:“难喝就别喝了,酒对身体不好,我爸总说‘酒色财气’是四大忌……哎,说起来这个‘气’是什么东西?生气吗?”
  “不太清楚,好像跟‘不服气’的‘气’差不多意思?”
  服务员端着烧烤过来了,一个个铁盘铺满餐桌,让李滉的手有些没地方搁。他往周聿南碟里搛菜,挥手让服务员撤掉空出的盘子,正准备问周聿南要不要孜然粉时,周聿南忽然语气慵懒地问:“下午你同学到底说了什么?想听。”
  李滉心里默默叹口气,想插科打诨蒙过去,又想起周聿南已问了两遍这件事。依周聿南敏感的性格,估计心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答案都想过了,于是李滉缓缓道:“他说我……”李滉顿了顿,他从小听过的腌臜话并不少,可他自己说不出那些话,也不愿复述别人说过的那些话。周聿南不会知道,他的追问就像块石头,堵住了李滉刚缓下的胸口,让李滉立刻喘不上气。
  像往常一样,下午测了一次生物。李滉是科代表,负责收答题卡,他前脚刚把收上来的答题卡带到教师办公室,王笠就偷偷摸摸地跟了进来,说是要在生物老师桌上取份练习册。
  李滉没多想,转身出了门,结果一个同班的女孩火急火燎地跑来,说自己把试卷当成答题卡误交了。李滉拿着她的试卷,又往办公室里走,这时,缩在办公桌后、正抄袭他人试卷的王笠,一下暴露在李滉的眼前。
  李滉夺了他的笔,说:“一次小测而已,没必要吧?”
  王笠激动得脸色通红,面上一半是羞愧,一半是不忿。李滉抽走他手底下的答题卡,随意瞟了眼,漫不经心道:“你只空了两题,分也不多,下次写快点就好了。”
  王笠起身要夺试卷,李滉吃了一惊,转瞬的“嘶”声过后,王笠的试卷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块“拼图”。李滉有些愧疚,刚要道歉,王笠却像串炸开的爆竹似的,一推李滉胸口,骂道:
  “死同性恋!干嘛阴阳怪气的?这两题我写就写了,你管那么宽?闲的慌啊?”
  李滉那时的感觉,就像被一道闪电砸中了脑袋。他懵了七八秒,忽然一把夺回王笠手中那半张试卷,道:“是我管的宽吗?你随便找个班里的课代表问问,他们会让你光明正大地作弊?”
  王笠古怪地笑了一下。
  “好,那我不写了……不过,明天全班都会知道,你是个同性恋!还跟一个高三的娘炮搞在一起,厉害呀!我们班和隔壁班谈恋爱的都没几个,你直接跨……”
  一股鲜红的液体从王笠鼻底滑落。
  李滉已经回忆不起那一拳下去时,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什么都没想。
  王笠就那样“嘭”地一声撞在办公桌上,疼痛使他立即蜷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米。恶言秽语像喷泉一般从他口中涌出,李滉却似无知无觉。
  他极度后悔,也倍感快意。
  周聿南听完这些,陷入沉默。他拨了拨面前被风吹凉的烤韭菜,忽感身上一阵的冷热交替。
  他拿起酒瓶,往自己杯里倒,倒的不多不少,正好清空。
  “你这个同学性格一直这样么?”
  “嗯,我们班还有两个跟他差不多的,三个人天天混在一块,跟二流子差不多……我听说他们是关系户,不是正常渠道进的我们班。”
  周聿南闻言,慢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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