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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
  顾筝摸着那块布料,眼眸微垂,边缘光滑的地方明显有人摸过,甚至连上面的字样都有长时间摩挲过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那女人从始至终知道当年的小妹妹叫什么。
  把猫布偶放好,顾筝回到卧室,旁边的顾知陶已经熟睡过去,她在一旁掀开被子躺上去,关了灯,一切漆黑宁静。
  当初图书馆初见,并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顾筝在黑暗中睁开眼,出神盯着窗外,那女人根本就是知道她叫顾筝所以才会展开追求。
  她顾筝那么木,那么高冷不识趣,怎么会有人越挫越勇,把她追到手,给她温柔给她疼爱。
  胸腔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又柔又软,酸涩的暖意传遍全身,可下一刻顾筝就看向天花板,把稍湿润的泪意一点点咽回去。
  那女人说的对,她的明遥姐姐死了,现在的明遥不过是披着一层和明遥一样的皮而已,她的心已经变了,偏执又疯狂,是蛇蝎亦是魔鬼,她永远不可能会原谅她。
  身后的顾知陶在被子下偷偷扯了她一下,寂寥的黑夜里传来顾知陶软糯的小声问话,“姐姐,大姐姐今晚是不是要动手术了?”
  顾筝翻过身来,和陶陶面对面,嗯了一声。
  顾知陶挪了挪身子,伸手抱住顾筝的腰,脑袋靠在她胸口上,“姐姐,你和大姐姐最近是不是吵架了?我听到大姐姐摔杯子了。”
  在她意识里,摔杯子意味着那个人发了很大的火,可是她在外面没有听到气急败坏的骂声,就好像里面的人只是单纯地摔了个杯子而已。
  顾筝没回她,许久的沉默之后顾知陶担忧问,“那大姐姐做手术会危险吗?会不会和妈妈一样回不来了?”
  “陶陶,”顾筝语气重了几分,似乎在恼怒她用妈妈和那女人相提并论,“她和妈妈不一样,不许再提她。”
  “为什么不能提她?”顾知陶不明白,“大姐姐人很好的。”
  “陶陶你只看到她表面。”背地里那女人什么都能做得出,甚至拿你做筹码威胁你姐姐生孩子!
  顾筝到底没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又强调了一遍,“不许提她。”
  顾知陶犹豫了一下,“可是我担心她会死掉。”
  “她死了最好!”
  这话一落,顾知陶怔住,好似第一次看到她姐姐嘴巴这么恶毒,顾筝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又想到什么,闭上嘴,翻身背对着她。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可是,姐姐,大姐姐要是真的死了,你会很难过的。”
  顾知陶坐了起来,看着月光下她姐姐纤弱的身躯,“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陶陶,你别再说了。”顾筝闭上眼,“姐姐恨不得她——”
  蓦地,床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她的话,顾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顾父打来的电话。
  “喂?爸,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顾筝对他语气算不上多好,上一次耳光和逼迫还历历在目。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沉重,“顾筝,当年的事爸知道对不起你们,但现在明家已经乱成一窝粥了……”明氏集团也将分崩瓦解。
  顾父叹了口气,“你还是去看看她最后一眼吧。”
  顾筝瞳孔骤缩,脑子轰鸣作响,“什么……叫最后一眼?”
  ——她手术失败,肾装上去出现身体排斥的情况,医生说无力回天了,她进手术室前最后一句话是问你来了没有。
  “姐姐!”顾知陶忙下床追上去,可再快也比不过一个成年人的速度,她刚跑出卧室门,就看到公寓大门打开着,没了人影。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辆白色的车不要命似的飞驰而过。
  车里,女人的双眸慢慢模糊起来,外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平静的面容上滚烫的液体悄无声息淌过双颊,方向盘上葱白的手指死死抓住,青筋绷起失了血色。
  ——不出意外,今晚会动手术,你会来看我吗
  ——明遥,我希望你死在手术台上,别再纠缠我了
  ——如果回到六年前,你还会和我分手吗
  副驾驶座上一台薄薄的IPad静静躺着。
  医院手术室外,安静又空旷,没有一个人在,明家倒了,所有人几乎人仰马翻,明老太太昏了过去,明家家主被迫出来和所有的股东争论,范齐也因为明遥的事焦头烂额。
  那女人好像死了她的价值也一并没了,连个守着她的人都没有。
  顾筝站在手术室外透过玻璃窗口看着里面盖上白布的女人,浑身冰冷。
  那女人真的死了,死在她几个小时前说的手术台上。
  顾筝僵硬地推开门走进去,难以置信走到那张白布面前,捂着嘴眼泪婆娑慢慢掀开。
  白布下的女人面容依旧那么冷艳照人,除了薄唇没有血色外,其他的一切都好像她只是睡着一样。
  细白的手腕上系着她六年前送她的银色手链,顾筝视线慢慢挪下来,目光触及那一抹银色时,眼睛生涩痛得厉害。
  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孱弱的光,笔直的线条告诉她这女人没有了心跳。
  蛇蝎死了,魔鬼死了,不会再有人囚禁自己,不会再有人疯狂一样纠缠自己了,但同样也不会再有人爱她如命了。
  垂下一侧的指尖微微颤抖,整个胸腔抑制不已收缩,似乎是要把她所有的悲痛挤出来一样。
  “明遥……你这女人怎么就死了?”站手术台旁的女人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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