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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在程澈头顶。
  此刻也不管封年的面子了,破口大骂:
  “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翻到栏杆外面做什么!要不是你突然来这出,哪会发生这种事!”
  程澈痛得抱头直躲,又不敢辩驳,咬牙忍着。
  封年伸手拦童嘉树,“童哥,不怪他。”
  “怎么不怪!”
  隔着一个封年,童嘉树伸长腿,朝程澈屁股又踹了两脚。
  犹自不解气,将火撒到封年身上。
  “封天王啊封天王!我是给你面子才同意他上,他以为他是谁,想捣乱就捣乱!现在出了这么大事,你让我怎么跟伍琛交待!”
  别的不说,就甲板那血溅三尺的场面,伍琛下半辈子还能不能正常走路都难说。
  何况,他是武生出道,自幼在戏园子里唱戏,拿下的片约,大半都是打戏。
  如今打戏不能拍,难道叫他去街边讨饭?
  “你这是毁人前途,断子绝孙啊!”童嘉树怒吼。
  程澈躲在封年身后,紧紧抓着偶像的衣角,瑟瑟发抖。
  封年递给童嘉树一支烟,亲自给他点燃,才叫他怒火平息下来。
  “童哥,”封年道,“其实你该感谢阿澈。”
  “什么,”童嘉树立时又跳起,用夹烟的手狠狠朝程澈方向戳,“我还感谢他?封天王,你怕不是吓傻了,当我好欺负?”
  “你冷静点细想想,阿澈为什么要突然翻出栏杆?那时风已经大了,他正面向那些箱子,肯定是觉察到不妥,才故意吸引你注意。”
  童嘉树一噎:“他可以提醒我!”
  “他提醒,你就会听吗?”
  “不会!”
  不仅不会,还要把他大骂一通。
  这就是童嘉树。
  颇富盛名的、严苛的、威风八面的霸道导演。
  从来片场只听导演的,哪有听茄喱啡的道理。
  童嘉树低头抽烟,心虚不吭声了。
  封年接着道:“若不是他把那些杂耍艺人赶走,伤亡只怕更重。”
  当时甲板有不少人,还有几个孩童,巨大的重量一定会引发甲板二次塌陷。
  到时,人群惊慌失控,就会变成真正的灾难片。
  伤亡惨重。
  “照你这么说,他还是好人了?”童嘉树面子放不下,仍旧有些气。
  “他是好人。”封年道,“他也叫我和伍琛走,只是我们没在意。”
  童嘉树终于平静下来,低头抽烟。
  封年继续道,“如果我们走了,那么,掉下去的就会是他。童哥,伍琛出事,剧组可是给他买了高额保险的。程澈的,你买了吗?”
  童嘉树的脸一下煞白。
  封年靠近他,压低声音,“如果他出事,又没保险,你说,他会不会告你?”
  一旦扯上官司,电影必定未播先亡。
  天王就是天王,轻飘飘几句话,即将身经百战的童嘉树吓到冒冷汗。
  童嘉树想了想,“但现在伍琛身死难料,戏也拍不下去,不一样血扑?”
  大制作电影,道具、人员、场地……
  每天都在烧钱,银子流水一样出去,可没工夫等伍琛康复。
  只能重新选角。
  前期的准备都打水漂,童嘉树晦气地瞪程澈一眼。
  叫人把阿全叫来,怒骂一通,他挥手,“给我滚,滚远点!剧组不欢迎你,律师函明天发到你手中!”
  经保全初步勘察,事故就是阿全偷工减料造成的,拍摄前他宿醉未醒,说是检查,却没花心思,这才酿成大祸。
  此时他宿醉全醒,慌得手足发颤,“童哥,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童嘉树早看他不顺眼,烦躁道:“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就那半艘船,造价多少,你知道吗?现在要修补,你给我钱,我就给你机会。”
  他向阿全伸出手。
  阿全脸上讪讪,又不甘心,无赖道:“童哥,你把我赶走,全荆城再找不出第二个会做这种背景的人。”
  童嘉树噎住。
  这个扑街阿全,很会戳他死穴。
  幸而身旁还有封年在。
  封年道:“我记得程记的客人里,有很多名流大咖,不如问问。”
  旧时茶楼,管事人脉广大,常常帮同乡介绍工作,赚取额外收入。
  如今形势变化,阿忠不赚外快,但人脉依然广大。
  程澈在封年身后探出脑袋,脸色惨白,还没从后怕中缓过神来。
  听见封年这样说,立刻吞咽着口水点头:“我问问阿忠。”
  说着便走到不远处电话亭,拨号回程记。
  童嘉树打发走阿全,望着程澈背景,犹自感叹:“想不到天王你如此看重他。他究竟哪里好?”
  “哪里都不好。”封年笑。
  “那你还……”童嘉树倒抽凉气,“刚才这小子挂你身上,你可一点没生气。”
  “想听实话?”
  童嘉树点头。
  封年朝他勾勾手指,“我查过他的背景,但只有学历能查出来。其它的,一概不知……”
  “你怀疑……?”
  “与其放任他隔三差五突然出现,不如主动拴在身边。你觉得呢?”
  童嘉树望着程澈背影若有所思。天王果然是天王,难怪在这个圈子里无人敢惹。
  须臾,程澈归来,告诉他们事情搞定。
  童嘉树摸摸下巴,以探究的目光打量程澈。
  “方才看你翻栏杆时动作还算利落。我找个戏曲师傅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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