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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抓紧他,抱着他,拼命说爱他,很爱他。
  曾楼迦反复求着,“大哥,我什么都不做,就让我进去看一眼行吗?”
  “大哥,我的血型是A型,阿铳流了好多血,把我的血全输给他好不好?”
  “大哥,我给你们磕头行吗?求求你们!让我最后看他一眼!”
  私人保镖都是拿钱办事,根本不可能让曾楼迦再有机会接近少爷,死命地摁着他的手腿,直到他身上的创口滚着串串血滴,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蓦地,后车门被一股蛮力打开。
  曾楼迦迎着刺眼的光线,看到赵文丽严肃地丈量自己,那份凝视又沉重又怨恨,泰山压顶亦不过如此。
  眼神竟能将一个人彻底碾碎。
  押着曾楼迦的保镖们缓缓松开双手,他一找到疏漏,伸出手去拉扯赵文丽的衣袖。
  “阿姨,让我看一眼阿铳好吗?求你?”
  “做梦,”赵文丽的眼神再一次凶狠地折磨着他疲惫不堪的身影,“我早警告过你,不许再接近我的儿子。”
  “那我不再接近他了,”曾楼迦绝望地落下眼泪,“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全。”
  是,或否。
  他仅仅只求一个答案,再不贪心多要了。
  赵文丽的唇角濡缩,仿佛承载巨大的悲怆与难过,她是个果决精干的女强人,在孩子的面前,却也不过是一位普通的母亲。
  “因为你可笑幼稚的感情,因为你自以为是的纠缠,”她极具恨意地甩开曾楼迦探出的手指,“令我们失去了他。”
  “永远!”
  什么意思?
  曾楼迦的脑子被五雷轰顶。
  “阿,阿,赵铳他……”
  就是杀死他,搅碎他,让他再也不能看清世界一切。
  他也说不出那一个代表绝望与毁灭的字眼。
  “愿你的一生有魔鬼相伴左右!”
  赵文丽残忍地留下无尽的猜想,命人将曾楼迦从车里拖出来。
  曾楼迦好像整个世界崩塌的孤儿,他被全世界遗弃了,只因为他爱了不该碰触的人。
  他该死,他该下地狱……
  可是赵铳有什么错?!
  曾楼迦木然地保持着一种姿势,警察局里问话的时候,赵文丽安排了律师陪同,他从始至终只需要回答。
  是,不是,好。
  这次案件被定性为防卫过当,庭审的时候只有曾楼迦和安成被警察带到法院,安成估计不坐十年牢,也得蹲个五年。
  审判后,律师把曾楼迦放在不知道什么路口的时候,问他家究竟在哪里。曾楼迦突然扒着他的车窗,失魂落魄的疯子一样反复问。
  “赵铳,就是你那个雇主的儿子。”
  “他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
  “抱歉,我无权知道。”律师见惯不怪地回复他,“请不要拉扯我的车窗,修复费用恐怕你也掏不起。”
  曾楼迦穿着赵铳的羽绒服,负伤的身躯蜷缩在里面像失去航舵的行船,他已经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纵使冷嘲热讽在耳畔回旋也不会再刺伤自尊心。
  松开手,曾楼迦如同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悲惨地蹲在路口的空地。
  小半月过去,他错过了新的大学,错过新的人生,错过整个世界繁华与喧闹的亲昵拥抱。
  因为他失去了赵铳。
  代表一切世间美好,唯一能紧紧拥抱着他的人。
  手机一直没有充电,并不知张小严打过多少次电话,什么都不知道,警方退回了他的只有一把永远也打不开门的钥匙。
  医院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赵铳的记录,仿佛这个人从没有被血淋淋地送进去,或者这个人只是曾楼迦脑海里虚构着,来热爱自己一场的幻影?
  曾楼迦好像快疯了,找遍N市所有的医院。
  没有这个病人。
  没听说过这个患者。
  你去别家医院打听一下吧。
  没有,没有,没有!
  他放弃了,想找个地方躺着一动不动直到死去。
  可是他连身份证也没有。
  入冬的南方冷得缠绵,每一滴寒冷的水汽都可以是一根细小的芒针,从他每一处旧伤的结痂里刺进去,掀开疤盖,创造一个血淋淋的新伤。
  曾楼迦走进一家乌漆麻黑的陈旧杂货铺,里面的老婆婆慈眉善目,从他狼狈进来的一刻就观望着他。
  曾楼迦拿了瓶白酒,掏出口袋里最后的五十块钱。
  他已经山穷水尽了,在空无一切的尽头,他还是没有找见赵铳的影子。
  老婆婆看他的脸白得枯槁丧丧,头发杂乱地粘在一起,裹着过于肥大的脏羽绒服,想死不想活的走尸一般。
  转身从旁边柜台里取出半管剩余的冻疮膏,递给他。
  "孩子,你手上的冻疮好厉害,溃烂要发在骨头里,拿去抹抹吧。"
  “漂漂亮亮的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
  “唉。”
  曾楼迦突然捂着脸蹲下,指缝间咕咕地钻着泪滴,吧嗒吧嗒跌落地上,像极了溅碎的心。
  “珍惜我的人不在了,他好像不在了,我好像找不到他了。”
  好痛苦,真的要被逼疯般地痛苦。
  “婆婆,婆婆,能不能借一下手机充电器。”
  他不行了,单薄的肩膀真的扛不住了。
  安静给张小严打个电话,大约描述一下自己的位置。小严那边说话支吾,像要再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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