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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沉手臂上挎着西装外套走到四月九日广场上,听见风中传来口琴音,断断续续,幽幽怨怨像哭啼。
  那边的木椅上有位老奶奶在吹口琴,看上去真的很老了,她的身边放着一个小花盆,里面被路过的人扔着些边边角角的欧元。
  唐沉走过去往花盆里扔了10欧元。
  老奶奶抬起头,脸上的皱纹很深,沟壑纵横,嘴巴深深地凹陷进去。当唐沉对上她的眼睛,这双眼睛不美,一点美感也没有,看上去干涩浑浊,但却像宇宙中的黑洞一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回家吧,孩子,家里有人在等你。”
  唐沉:“家在哪里?”
  “你跟着我,我带你回家。”
  头很晕,晕得快炸开了,越走越晕,周围的景物都在旋转,隐约像是来到了医院。
  唐沉走到一间病房门前,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可他什么也看不清,眼前越来越模糊,潜意识知道这很重要,他必须推开这扇门,可是他突然没有了力气,怎么推都推不开,他的身体顺着门框慢慢往下滑,一个刹那,眼睛对上了病房门外的标示牌,【303—唐沉】
  只一眼过后,脑中那根绷到极致的弦“碰”一声断了……
  陈清晏在睡梦中被隔壁床上的动静吵醒,他打开床头的小灯,看到唐沉呼吸急促,闭着眼睛极度不安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上的睡衣被蹭得露出大半个光洁的胸膛。
  做噩梦了!!!
  他下床走过去,拍了拍唐沉的脸,“醒醒。”
  触手一片濡湿,才发现唐沉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打湿了。
  “唐沉,醒醒。”陈清晏用力晃着唐沉的肩膀。
  叫不醒,他正准备去卫生间接盆凉水,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锁着一汪水,像来自几万年前的雨,隔着几万年的磨砂玻璃看不清。
  “唐沉?”
  额头上的汗珠滑向鬓角,陈清晏抽了两张纸巾正要给他擦。
  突然……
  床上的人动了,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就被人重重压到了床上,紧接着热烈的吻劈头盖脸落下来……
  陈清晏觉得他的呼吸都停止了,只有紊乱的心跳声轰鸣在耳侧。
  他的手还孤零零地伸在空中,手里捏着两张雪白的纸巾,窗外吹进来一阵风,雪白的纸巾飘飘扬扬落在地上,他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唐沉的后背……
  直到某一个瞬间,陈清晏开始挣扎,可他不是唐沉的对手,挣扎不开就慌了,一慌他就成功摸到了一个东西,枕头下的大块头英语字典,关键时刻可以当武器,用法类似砖头。
  “你要干什么?”
  唐沉突然停下来,撑起上半身,看着陈清晏抓紧字典的手指问道。
  “你……你起来。”
  唐沉没有起来,反而向下靠近了几分,重复刚才的问题:“你抓起字典想干什么?”
  陈清晏“刷”一下侧开脸,看见地上之前被自己捏在手中的两张纸巾,此刻静悄悄地躺在地毯上,深咖啡色的地毯,雪白的纸巾,“你要喝水吗?”
  出那么多汗肯定渴了。
  “要。”唐沉对着陈清晏充血红透的耳朵说。
  他翻身仰躺,嗓子干得快冒烟了,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自己身上,才感觉到浑身粘腻的汗意。
  陈清晏早麻溜地下去了。
  “我去冲个澡。”唐沉下床走去了卫生间。
  陈清晏没有用热水壶烧水,他觉得唐沉肯定更想喝冰镇啤酒。
  卫生间里水雾弥漫,柔软的水流惬意地淌过皮肤。唐沉想起刚才的梦,终于知道之前的似曾相识感来自哪里了,原来他上辈子也在陶尔米纳见过那个吹口琴的老太太,只是……梦境中后面的发展太诡异了。
  唐沉用力抹掉脸上的水,一个梦而已,梦本来就是光怪陆离的。
  可是那种眩晕感太真实了。
  洗完澡,打开门的时候想到外面的人,唐沉勾唇笑了。
  外面,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罐冰镇啤酒,易拉罐上面的拉环已经被人贴心地打开了,冒出丝丝冷气。陈清晏那边的床头小灯灭了,陈清晏背对着他这边侧身躺在床上,被子拉得很高,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唐沉拿起啤酒猛喝了几口,沁凉的口感很爽。
  他走过去坐在陈清晏床边,对着“睡着”的人说:“喜欢我?”
  半天没人说话,他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陈清晏慢慢躺平,然后坐起来,低头说:“刚才明明是你主动的。”
  “你不是很享受?”
  陈清晏“腾”地脸红了,“那你为什么突然那样?”
  “不是你半夜三更突然跑到我床边意图不明?”
  陈清晏后悔了,刚才那本字典就应该照着头砸下去的。
  第二天早上,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唐沉起晚了,睁开眼睛就看到落地窗外的阳台上绿意盎然的盆栽。
  阳台门半开着,从那个方向飘来食物的香味。
  “昨晚打包回来的烤虾我到下面热了下,你起来洗漱,我去把小芙叫过来。”
  见人醒了,陈清晏把半开的窗帘全部拉开,耀眼的阳光照在唐沉的侧脸上,他懒洋洋地躺着不想起。
  翻了个身,背对阳光,看见陈清晏床上的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似的。
  在冰箱里放了一夜,又在微波炉里转了几圈,本来以为会不好吃,没想到烤虾反而更有味了,刷在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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