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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都在临摹齐白岳、都在当齐白岳,留给他自己的时间近乎没有,久而久之,他慢慢真的找不回自己了,他只会用弟弟的逻辑去思考、去做事情……
  杨曜哑然,他死死地抱住床上的人,发狠地说道:“那你给我想,慢慢想,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你死。”
  齐青蹊想了很多天,想起来了:“杨曜,我想见妈妈。”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知道不管是齐青蹊还是齐白岳,都愿意为了陪着妈妈活下去的。
  杨曜温柔地说道:“好,我让人转播她病房的监控给你看。”
  齐青蹊摇摇头,“我想见她,或者……你让我打个电话也好,我想和她说说话。”
  他自认为这不是一个很难的要求,但杨曜竟然一口回绝了:“等你好了再打。”
  可是,他不见见妈妈,不听听妈妈的声音,他怎么会好呢?
  齐青蹊的病愈发严重,他开始连吃东西也没有力气了。不管杨曜强硬地喂他什么,全被犯恶心的胃吐了出来,无奈之下,杨曜只能让医生给他打营养液,勉强维持住他的命。
  齐青蹊刚来这个小岛时,杨曜常常盼望他瘦一点,而现在,他整个人都瘦得凹陷了,苍白的皮包裹住一副骨头,别的多余的再也没有了。
  齐青蹊刚来这个小岛时,杨曜对他很凶,而现在,杨曜每次碰他都小心翼翼,有时候,齐青蹊睡醒时甚至会看见杨曜枯坐在床边,托着腮,眼圈红着,一脸不甘地抹眼泪。
  “我不会让你死的,齐青蹊,你不许死。”杨曜跟他说得最多的便是这句话,语气时而是生气的,时而是温柔的,时而是哀求的。
  齐青蹊有力气的时候,会对他嘲讽一笑;没有力气的时候,便连眼皮也不掀一下了。
  有时候他也会换点花样,比如死死地抱着他,哽咽着说:“不许走,不管你走到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去把你锁在我身边。”
  齐青蹊抬起眼,笑了:“坚定点,你是个无神论者。”
  “我不会让你死的,齐青蹊,你不许死。”于是又变成这一句了。
  病床上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齐青蹊听见门外有些非常喧嚣的响声,他掀起眼皮,听见外面有个威严的中年人在骂:“最近多少人在盯着你老子,盼着我倒台,你倒好,差点给人送素材去了。你这事是人干的吗?把人关着锁着,出了人命有多麻烦你不知道吗!”
  杨曜激烈地跟那中年人争辩起来,甚至还响起了些扭打的声音。
  接着,那中年人走进了房间,看见齐青蹊的阵仗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骂道:“我怎么生出来这样的畜生!赶紧来点人,把他送去医院!”
  接着他又尽量温和地说道:“年轻人,对不住,是我教子无方,我会赔偿你的损失的。”
  有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抬上了担架,齐青蹊无动于衷地被他们运出去。
  路过杨曜的时候,他听见了森冷入骨的一句话:“别走太远,我说过,不过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重新把你锁在我身边。”
  齐青蹊瘦弱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冷颤起来。
  杨家的人送他到医院,当然也派了人看住他,免得齐青蹊把这件堪称丑闻的事说出去。但他们都觉得齐青蹊几乎是个植物人了,没怎么防范。
  那中年人还派人来抚恤了他几句,齐青蹊强撑着力气,趁机说道:“杨曜答应要替我母亲治病,你可以帮我跟我母亲打个电话吗?”
  出于同情或利益,杨家的人答应了他的要求,齐青蹊早已槁木死灰的心终于怦怦地跳动起来,他开始在病床上练习说话,他太久没说话了,声音嘶哑无力,他要赶紧练好,不能让妈妈听出来,害她担心。
  他还要先把措辞想好,他无缘无故离开了一年多,要怎么圆谎呢?
  妈妈,学校给了我交换生的机会,这一年我去了德国的大学读书,因为跨国通话很贵,就没有打电话给您。
  这个借口好,他宁愿来扮演这个不孝的角色,也不愿让妈妈知道真相。
  齐青蹊躺在病床上又想,一年过去了,妈妈的病情怎么样了呢?杨曜说派最好的医生替她做手术,会不会已经好了呢?如果她好了,那自己也要赶紧好起来,起码他要能下床走路,到时候多穿一点衣服掩盖自己的暴瘦,就能和妈妈见面了。一年没有见妈妈了,他真的好想她……
  “对不起,汪晴柔女士在一次手术中发生了意外,已经离世了。”
  他辗转反侧地等,终于等来杨家人带来的信息。
  杨家将汪晴柔随意安葬在一处公墓里,齐青蹊从杨家的监视中逃了出来,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妈妈。
  秋风吹动四周被人迹踩得稀疏的青草,秋雨细碎落下打湿灰白的碑石,不远处有人在一处新冢旁祭祀,恸哭的声音隔着淡风微雨传过来,只让人觉得吵闹。
  齐青蹊扶着石碑勉强站着,语气像是撒娇,又像是嗔怪:“妈,你怎么不等等我呢?”
  他最后一次见汪晴柔,是她即将被杨曜送入医院时,他对她说:“我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的。”最后这个承诺没能兑现。齐青蹊从小到大靠着自己双手双腿闯荡,他总以为只有要足够的信念和努力,一定可以主宰命运。但是人在所谓的命运面前是如此渺小,所有生死聚散其实都身不由己。
  幸好还有一样是他可以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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