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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坦弯下腰,试图找寻当时留下的痕迹。
  半人高的荨麻丛中悄无声息地伸出一双手。
  “?!”
  飞坦猛然转身,没发现异常。他皱着眉,向前迈了一步又顿住。
  有人?没人?来了几个人?他的感觉出错了?
  不可能,那就是杀气!
  日暮的风刮过荨麻地,沙沙作响,掩盖了一丝异动。
  飞坦果断地就地一滚,却只躲开一块迎面而来的石块。
  搞什么?不对……是陷阱!
  他正欲起身,银发男孩从草丛中站起来,手中的粗糙厚重的木板裹着铁皮,狠狠砸上了飞坦的后脑勺。
  飞坦摔回地上,压倒了一大片荨麻。他眼冒金星,终于明白了库洛洛是让他小心谁,顿时怒不可遏,嘶声喝道:“佐伊——!”
  佐伊从地上捡起改装的木板,对准飞坦的脸又是一下,飞坦呛咳一声,鼻血汹涌。他毫不示弱地抬手反击,出手极快,一巴掌把佐伊扇倒在地,木板也从手中滑落。
  飞坦翻身压在他身上,下了死劲地捣了他一拳。他力气本就是佐伊的数倍不止,本以为这一下就能打死他,不料一拳挥下,两人俱是闷哼一声。
  飞坦痛骂一句,抓着佐伊的头发,用没受伤的手又狠狠扇了他几巴掌,零星的血迹溅在草地上。
  这废物好的不学坏的学,竟然在身上藏了块钢板!飞坦感觉自己的右手铁定骨裂了。
  佐伊的脸迅速肿起,他却死咬着牙不出声,两腿一夹,迫使左手使力的飞坦上身倾斜,立刻伸手掐上对方细细的脖子。
  飞坦脸色涨红,摸索着想捡起那块木板,却发现佐伊不知何时早已用脚踢远了。
  这家伙跟库洛洛学得蔫儿坏!
  他向后揪着佐伊的头发,生生揪下一撮连着头皮的带血银发。佐伊把牙咬出了血,手中毫不敢放松,铁了心地想杀他。两人都是双目赤红。
  ……
  “疼吗?”
  佐伊不吭声。
  库洛洛用力一按,佐伊痛叫道:“疼疼疼……”
  “你活该。”
  门响了,砸门的人显然极其没耐心,砸出了擂鼓般的气势与惊雷般的动静。
  “别再和他打了,你是在找死。”库洛洛放下湿布,转身打开自制门锁。
  飞坦阴沉沉地站在门口,半张脸高高肿起,隐约可见是个方形,大概是被用什么形状规整的重物拍了。脖子前面一道深深的御痕,颈后八道手指印,青中带紫。
  他一把撞开门,瞬间冲到佐伊前面,抬手便刺。佐伊在听到砸门时就四处摸趁手的武器,无奈手边只有一本自己的《圣经》,此时一架,厚书被飞坦的匕首穿过,险险地露出刀尖。
  飞坦抽出匕首,佐伊抱起枕头,唰的一声,棉絮飞洒。
  库洛洛一手推开一个,“停战!”
  半分钟后。
  “他偷袭我哩。”飞坦翘着腿坐在佐伊床上,冷哼道,“谁给的他狗胆?”
  库洛洛看向佐伊。
  佐伊的脸肿得比飞坦更严重,两边腮帮子高高鼓起,说不清楚话。他索性拼命瞪大被挤成缝的一线蓝眼,无辜地回视,试图萌混过关。
  库洛洛:……
  库洛洛展现出了杰出的领导才能,各打五十大板。
  “飞坦,你不该剥他的指甲。”库洛洛道,“作为道歉,你替佐伊抢一次垃圾。”
  “佐伊,你也不该利用飞坦的心理偷袭他。作为道歉……”
  他犹豫了片刻,如果让佐伊替飞坦抢垃圾,反而是一种对飞坦的惩罚——佐伊往往会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然后两手空空地回来。
  “你明天把午餐让给飞坦。”
  飞坦不动声色地乐了。随手捡一袋别人挑剩下的垃圾就能换一片救命的干面包和小半杯水,赚了。
  佐伊哀怨地眨眨眼,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道:“没用,佐伊。你的脸已经肿了。”
  飞坦嗤笑,端的是幸灾乐祸。
  至于第二天他鬼使神差地抢了一袋最大的垃圾给佐伊这件事……多半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不提也罢。
  ……
  佐伊七岁那年,库洛洛十二岁。
  “晚安,库洛洛。”佐伊躺下。
  “晚安。”库洛洛头也不抬,属于珍贵违禁物品的蜡烛于黑暗中发出昏黄的光线,照亮瘸腿书桌的一隅。
  佐伊躺在床上看他有规律地翻书,意识渐渐模糊。
  “库洛洛你早点睡,不然明天又起不来……”
  他安心合上眼,陷入梦乡。
  十分钟后,库洛洛放下书,吹灭蜡烛,推开门。飞坦见他来了,转身向外走。两人一前一后飞快地掠过教堂的长廊,走到荒芜的垃圾山附近才停下。
  “你太晚了,库洛洛,以后我不等你了。”飞坦抱怨。
  “如果遇到危险,两个人逃跑的几率与获胜的概率都会更高。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库洛洛道,“我要保证佐伊先睡着才能出来。只是十分钟而已,你太缺乏耐心了,飞坦。”
  “干脆告诉他好哩。”
  “那他一定也会要求学‘念’的。”
  飞坦想了想,“那我来给他开念。”
  “他一定会死。”库洛洛摇头否定,“开始吧,‘缠’。”
  飞坦不爽地想:废物,弱小的白毛废物,活该被人甩在身后……真弱!
  然而一年后发生的事,却让他数次忍不住回想这时他们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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