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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刘彦昌耐着性子,“爹心疼就不是心疼?”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沉香道,“他生了好大的气,现在还生着闷气呢。”
  刘彦昌一时语塞。他性情温和,这几年他在外头没少被人戳脊梁骨,早就逆来顺受惯了。昨天傍晚他虽然也很气闷,可这股子怒气很快在回家的羊肠小道上,被淅淅沥沥无休无止的梅雨浇熄。到了今天,更是连奄奄一息的青烟都随风而逝了。
  而杨戬,这位司法天神大人脾气火爆是三界有名的,早就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昨天如果伤了沉香的不是个孩子,极可能已经到了阎王殿外排队了,怎会只是手脚僵硬、自绊一跤那么简单。
  “爹,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刘彦昌只好点头:“你倒是会留意你舅舅。”
  “所以我得快点好啊,不然我怕他气死自己,何况我要是顶着这么一张脸去劝,他只会越来越气,”沉香问,“爹,还有什么可以消肿的办法没有?”
  “没有,”刘彦昌戳他脑门,“今天帮爹糊灯笼,别抬头就是了。”
  刘彦昌这么说,当然并不是为了压榨劳动力。初三是员外生辰,也就是三天后,因此明后天必须要把灯笼送到员外府上。虽说五百个灯笼已经准备好了,但这阴雨连绵的天气,必然要考虑相比往年更多的损耗。员外不缺钱,上回刘彦昌亲自去谈,说定只要五百个灯笼一个不少,损耗部分他可以多给钱。有这样的好主顾,刘彦昌当然不能功亏一篑,得趁今天再多糊一些备用灯笼。
  于是这一整天,父子俩依然与灯笼相伴。往常,杨戬总在外面陪他们——当然,他的主要目的是看沉香——今天他却意兴阑珊,午饭间极为敷衍地喝了两口汤,就自顾自回房去了。可他这一走不要紧,却闹得刘家父子俩心绪不宁。
  刘彦昌的想法很简单,只是猜测杨戬到底是心里不舒服还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真像沉香说得那样,快把他自己气死了?小说里写周瑜就是被气死的,他该不会已经气得吐血了吧。如果他真吐了血,过几天该怎么跟三圣母交代?
  而沉香的想法就复杂得多了,但起源不是别的,而是早晨他爹的问话。
  ——不可思议,原来我这种行为,会被我爹理解成求偶?还是说,求偶确实就是这样的?
  ——不可思议,莫非从昨天破相以来萦绕心头的这种紧迫感,不只是担心舅舅生气?
  ——不可思议,难道今天在舅舅面前总觉得抬不起头,实则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这副尊容,生怕毁掉自己的形象?
  不可思议……
  这一整天,沉香的手兢兢业业地糊着灯笼,脑袋有理有据地走着神,边走还边往屋里偷看。终于连刘彦昌都看不下去了:“沉香,定定心!”
  沉香虽然走神,但手上的活一点没落下,所以刘彦昌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并无必要。幸而他儿子毫不在意,还问起他娘的事情来:“爹,我娘是哪里人?”
  刘彦昌纠结了一会儿:“蜀地人。”
  “噢。那她的亲戚也都在蜀地吗?”
  “……这我不知道,你娘没提过。”
  “就是那种关系很好的亲戚,临走可以抱一下的那种。”
  “什么?”总觉得意有所指。
  “我娘姓杨,她亲戚也都姓杨吗?”
  “……”刘彦昌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直说?”
  沉香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舅舅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今年到底多大了,生的什么病,和我们家亲戚有多远,为什么他什么都不会,他以后打算怎么办?”
  刘彦昌:“……”这话他没法接。
  不过,既然是宝贝儿子提问,还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刘彦昌最终还是连编带扯,半真半假地答完了,硬是把杨戬这尊大神形容成了一个家道中落、现在依靠变卖字画维生,还倒了血霉染上怪病,不得不投靠远亲的人。
  沉香饶有兴致,把这些话当成真的记在心里,睡前都还想着念着。结果一到夜里,就做了个怪梦。梦里,他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怒的远房舅舅拿着一把形状古怪的兵器把他捅了个对穿,但沉香还没来得及感觉伤口有多疼,画面一转,就看见他舅舅孤身端坐在黑暗殿堂之中,那把兵器立在手边,亮晶晶的泛着银光。沉香走近两步细看,却见他眼角似有泪痕。
  突然身下一热,沉香遽尔惊醒。他抖着手往毯子上一摸,整张脸涨得通红。
  恨透这梅雨天了。


第8章
  青壮年人精力旺盛,偶尔一次两次,还不是那么要紧。翌日晨,沉香仍旧听着雨声醒来,稍微推开一点窗户,把床单掀了,挂在了床架上。
  但或许真是昨夜的怪梦和下意识的行为,都显得太过于大逆不道,出门时沉香脚步一顿,一个不轻不重的喷嚏冲鼻而出。而等他揉着鼻子抬头,正好和杨戬打了个尴尬的照面。
  自然,尴尬的只是沉香,杨戬不管对昨天白天还是昨天夜里的事情尽数一无所知。这会儿见了外甥,他颇有些欣慰地笑了一笑,唤道:“沉香。”
  沉香已经知道他舅舅姓杨名戬,昨夜把这个名字当作心经来来回回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就连梦里他唯一开了次口,叫的也是“杨戬”而不是“舅舅”。可现实毕竟不同于春梦,沉香终于没能让那两个字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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