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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一张笑脸,“也是。”他脑子混沌,“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要不然我们……”
  谢桥不置可否地挑起眉,看他时眼神幽深,显得阴郁而冷漠,好似轻蔑,“我不缺人。”
  纪真宜咬着汤匙,笑一笑,“这样啊。”
  谢桥放下匙起身,“我先走了,你出去关上门。”
  “那个,谢总。”
  谢桥回身,“什么?”
  “你这房子这么空,外租吗?我想跟你租一间房。”
  谢桥稍作思忖,“一个月一万。”
  纪真宜的心梗了一下,强颜欢笑,“您不觉得这个价,有点太不社会主义吗?”
  谢桥好慷慨,“是吗?那我给你减一块吧。嫌贵?”
  “没有,挺好。”
  谢桥走了。
  纪真宜端着碗囫囵几口喝完粥,起身收拾碗碟,从厨房出来,看见刚才谢桥椅子上放着个黑色皮夹,他刚拿起来,正想要不要追出去。
  谢桥就去而复返了,“你拿我钱包干什么?”
  纪真宜被他用那种冰冷的眼神扫视着,活像捧了个烫手山芋,“我、我没想拿你的钱,我就是正好看见了。”
  谢桥只说,“还给我。”
  纪真宜递还给他,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谢桥,我真不至于。”
  谢桥接到皮夹就打开了看了一眼,又连忙合上,掀起眼帘觑着他,“你没打开吧?”
  纪真宜摇头,他再吊儿郎当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从来不乱翻人家东西。
  谢桥转身就走,“那就好。”
  纪真宜站在那,有一点点委屈,他发誓只有一点点,但是还是难受。
  他想,我这人再怎么不行,也不至于拿人家的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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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电视台,在机房装模作样地剪片子,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一团乱麻。
  有人拉开旁边机位的椅子坐下来,纪真宜没察觉,直到女孩子气冲冲地把新买的流浪包甩到他面前,“纪真宜!我要死了!”
  纪真宜吓一跳,转头看见丁纷纷水红的眼睛,其他栏目的人看了过来,他连忙把她牵到外面休息室去,“怎么了纷纷?”
  丁纷纷是个甜美挂的女孩,家境富裕,“真是没一个能从男朋友手机里活着出来,恶心死了!我还特意跑回来跟他过七夕,你知道吗?他昨天给我转了1314块钱,我给他转了5200,结果这穷逼从我那5200里转了520给一个大三的小女孩。”
  她又要气哭了,“我看那女孩还发什么‘爸爸来给我喂糖了’,这女孩说是他包的,还不如说我包的呢,他算老几,中间商给我赚差价!叫谁爸爸?来叫老娘我!”
  纪真宜都给她说乐了,丁纷纷下午要上镜,擦了眼泪补妆,跟纪真宜说那穷逼会再来缠她,叫他假扮她男朋友去羞辱一番。
  纪真宜说好。
  周一例行要开会,会上严正说明了新闻里用的国家地图绝对不能出岔子,要是缺哪块少哪块,大家一块滚蛋。
  罗总可能事后想起昨晚说的是南关口,会上明里暗里夸纪真宜挽回,“……大家还是要努力为栏目争荣誉,像我们纪老师去年就得了台里的爱心记者称号。采访低保户廖淑贞老人,年轻时对国家有贡献,但晚年生活困苦,纪老师慷慨解囊当场捐助五千元嘛!”
  电视台大家都互称老师。
  同事起哄,掌声雷动,纪真宜装出一副荣誉加身的样子,“过奖过奖”地站起来。
  罗总接着说,“台里也很为这种精神感动,特地奖励了我们纪老师250元。”
  顿时切声四起,好一个二百五。
  纪真宜又坐下了。
  开完会,大家三三两两都走了,纪真宜去八楼机房接着剪片子,正好罗总来逛机房,“怎么还在?”
  纪真宜存好档,“正要走呢。”
  罗总叫他留一下,两人去机房外面的环形窗抽着烟聊天,“你们应该早听到风声了,你们二组申圆喆要调去演播厅,空下来这个缺,我和毛总的意思大致相同,不是你就是田心。”
  “哦,就他吧,我当个副的就行。”
  罗总说,“哪有副的?”
  “没关系,名义上做个副的就行。”他笑起来,“您看我这人吊儿郎当的不靠谱,不还把南关口听成西关口了吗?再说他比我需要,也比我合适,我无官一身轻,当不了大任。”
  罗总说,“我看不是。”
  “罗总那您真是看走眼了。”
  “嘿!”罗总作势要发火。
  纪真宜麻溜往电梯跑,嬉皮笑脸,“谢罗总栽培,发工资请您吃饭。”
  话出口又愁得直拍脑门,哪还请得起饭啊,撇去寄给他妈的那一半钱,等他付完谢桥那9999块钱房租,估计吃根贵点的冰棍之前都要给自己打个气,“加油纪真宜,你值得!”


第四十四章 等啊等啊等啊
  其实说来纪真宜和田心收入都不低,虽然自嘲一句新闻民工,可电视台记者大小是个招牌,总有外快赚,台里外包的活分配到他们也有提成。田心还无心插柳柳成荫,做成了个挺有名气的自媒体,每天忙得连轴转,但收入非常可观,可惜家里背债。
  纪真宜能画能拍,私活公活都接,挣得虽多,但买起镜头来也花钱如流水。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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