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没有回答,向初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温热的泪水顺着侧颈浸湿了他的领口。
  ?
  向初迷迷糊糊醒来时,身上搭着一件夹克外套,鼻尖萦绕着一股甜腻的果香,应该是车载香薰的味道。
  他看到前面驾驶座上的人,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谢时君的车后座上,旁边放着一个儿童座椅,车子还在稳稳行进。
  赶上一个红灯,谢时君停下车,回头看了一眼后座,发现向初已经醒了。
  他笑了笑,说:“香薰的味道可能有点冲,是我女儿选的,你要是难受的话就开点窗户,别开的太大,喝醉以后吹风容易头疼。”
  这样的关切让向初说不出话来,直到谢时君转过头,红灯结束,车子直行,他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谢谢”。
  想起刚才在KTV包厢发生的事,向初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愧,更觉得自己可怜。
  他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他想报复许怀星。
  可是许怀星会在乎他跟别人做爱吗?
  不会。
  所以,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对着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放下尊严请求他跟自己做爱,而对方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他怎么有脸这么做?
  他到底是在报复许怀星,还是在恶心他自己?
  车开到一个路口时,谢时君突然开口:“对了,你刚才睡着了,我就找你同事阮愉问了你家的地址,是茗湾花园没错吧?”
  茗湾花园。
  听到这个字眼,向初下意识地发抖,胃部生理性抽搐。
  那是他和许怀星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那个看似豪华实际却早已被蛀空的,摇摇欲坠的梦。
  他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谢老师,谢谢您今晚的照顾,麻烦您了,就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吧。”
  谢时君惊讶地回过头,“你确定?这里离你家还有一段路程。”
  向初说:“没关系,我想自己走走。”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车里有多暖和,但那样的温暖并不属于他,他应该属于绝望的冬夜,他对自己说。
  和谢时君道别后,向初站在原地等他的车开走,然后转身往反方向走。
  醉酒后脚步有些虚浮,向初眯起眼睛,努力分辨着前面的路牌。
  夜足够深,北京城却很难拥有彻底安静的时刻,冬夜的雾气很浓,且掺杂着厚重的霾,看不清月亮,更没有星星的踪影。
  远处的望京SOHO依旧灯火通明,每一扇亮着的窗棂,好像一双双哭红的眼睛。
  再往前走两百米,就是地铁14号线望京站,向初记得2015年的时候,地下通道的广告牌上写着:为奋斗在路上的自己点个赞。
  那年他和许怀星24岁,是这座庞大城市中的两只蜉蝣,为了不花钱,他们经常在十点半乘坐13号线,从起点坐到终点,再从终点坐回起点。
  在这条建在地上的地铁线上,在空荡荡车厢里,牵手亲吻,看灯火林立的夜景,是他们的约会方式。
  那时觉得多浪漫啊,和爱的人一起奋斗在路上,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真该给自己点个赞。
  向初走上了一座天桥,站在护栏边看着脚下穿梭的车流。
  除了在地铁上约会,他和许怀星还会站在天桥上大喊,或者是在凌晨的地下通道里拥吻,躲在拥挤城市的隐秘褶皱里,肆无忌惮地交换热情。
  城市是温存与残酷的杂糅体,它不近人情,却也在最大程度上做到了包容,每个脚步匆匆的普通人都有机会在钢筋混凝土的折叠面中,找到与自己同频的回音。
  向初深深地呼吸,灌进鼻腔的冷风让五脏六腑有一种撕裂的错觉,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等到平复下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许怀星。”
  回应他的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座城市将那些誓言的残肢返还给他,友情附赠无情的嘲笑。
  向初解开围巾,脱下外套,任冷风灌进脖子,他想让自己轻省一些,这样跳下去的样子应该不至于太难看。
  ?
  向初走后,谢时君开车往前行驶了不到两百米,总觉得心里隐隐地不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在路边停下,步行往回走。
  没走多远,他看到了天桥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这么晚了,天桥上就只有一个人,谢时君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无比确认那就是向初。
  向初看上去很不对劲,没有人会在天桥最中间无故停留,最重要的是,他离护栏很近,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翻过去。
  谢时君没有思考,一口气跑上了天桥。
  向初正低着头拉拉链,把他刚才脱下来外套和围巾重新穿好。
  就在两分钟前,对面大厦楼顶的LED屏换成了红底白字的广告语,大概是宣传社会正能量的内容,但向初摘掉了眼镜,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不清的腥红色块。
  他忽然想起了家里满屋子的红色指甲油,还有很多瓶没有拆封,有一瓶真的很特别,酒红色中夹着香槟色的闪粉,他还没有舍得涂过,还有一瓶真的很贵,是他等了好久才买到的。
  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了,那些指甲油怎么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红色对向初来说,由憎恨变成了救赎。
  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离开护栏。
  那块LED屏上的内容还没有换,依旧是红底白字,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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