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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海之人,从鬼门关来一遭,梦里有郎诉衷肠,醒时无君候榻前,心里只有朝朝暮暮,终无所得,才隐忍说出“岂在朝朝暮暮”。
  谭斐请了咸阳歌舞乐姬前给忙碌一天的沈一贯“放松”。沈一贯并没有什么心情,留下大堂里众人在灯红酒绿中面面相觑。
  他来找霍台令,推门而入,说:“你今天去了难民营?!”,门带入的风差点吹灭桌上残灯。
  霍台令不否认,他收起一封信,放在心口位置,并拍打了两下,“我只是关心灾民,前去看年,体恤民情也不可以?做官可不能这样。”
  沈一贯不想再听他雄辩,“明天你与黄庸就带兵启程前去播州!此事无可商议!”
  “知道了!”,霍台令答应得爽快,“别忘了,你答应的,给他剩下的药。”
  这几日睡得太多,现在又满腹心事,尤其思念之毒入腑伤髓,死不了人,又驱不出余毒。相距不足十余里,偏偏是面难见,手难牵。房疏说着不让他来相见,可心里又无尽渴望他的体温。秋夜凉人,若有君伴,甚暖。
  辗转反侧,及二更,有困意,小寐入梦,唇上微凉带润,丁香尝甜,似有君来,起身睁睛,只见微风拂,残灯熄,纸窗开,而窗外有星无月。
  有星无月,万星思月月不见,青郎思君君可知?
  第二天,闻玄青带了霍台令的回信,也只有一行字:此情绵绵如流水,未有已穷时。日月同天,天地合一,一成不变。
  写得扭扭歪歪,不得不承认霍台令的字真得很丑,那拿铁器的手真不适合写字,房疏却反复看了好几遍,低笑自语:“莫不是跟着陈学写的打油诗!”,又见得背后还有四字:爱卿,等吾。简洁至情。
  闻玄青看他前一秒还笑得憨傻,后一刻就锁眉,眼眶湿润,这欲哭未哭,似笑非笑的和昨晚的霍台令如出一辙。
  “师兄已经出发去了播州,此一去归期未知。”,闻玄青隐隐担忧起来。
  “说有归期,即有归期,纵使又一个十年八载,也等得。”,房疏也将信折好,也揣入胸口,放在心口位置,两人连这动作都几乎相似。
  不知是因为他由死向生一次还是那毒物使然,闻玄青感觉房疏多了一份率性坦然少了一份遮掩。
  过两日,而闻玄青已经回京,房疏脖颈上的化脓肿块已经结痂,而营中死患日益增加,再过两日便脱落,长出新生的皮肤。房疏私下找过沈一贯商量雪上一支兰的事情。沈一贯脸上常年挂着老狐狸的笑,说:“这雪上一枝兰可是当年意外获得了两支,珍贵异常,掷千金而不可得,现在都用了,哪里还有存货?更别说这千万受染难民了。非是我不舍,实在是能力所不及。”
  房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黯然离去。
  洪水虽去,却余殇尤存,因为洪灾而颗粒无收,导致的饥荒又如猛兽袭来。
  染病不一定会死,没饭吃却一定会死,温饱问题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饥民也越来越多,沈一贯带来的粮草很快见了底,现在能喝馊稀饭都能了奢望,刨树根食黄土,就快重演食人惨剧。
  房疏还没有休息几天,身体还不及养好就四处奔波以求当地富商地主能近水先求近火,等京中物资到时必能如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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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商地主是不信朝廷能如数奉还的,也有一些心善的富贾,主动解囊相助,也有听闻这钦差大臣的名声又看他虽为官仕却自将身份放得极低,才给了点面子相助的。不过这连日来的奔波只换来杯水车薪,几两肉难填这饕鬄大口。
  写回京的求助信也如石沉大海,半月来都没有任何回音。
  尔良与姬悦借了赈灾之名又来了这里,他们送了五十大车白米而来,要知道房疏奔波这数日也不过求来三十车大米。尔良才得了机会见房疏,尔良一副普通商人模样,两人一相见,尔良便紧紧搂住房疏,“少爷!听说你差点死了!!”
  房疏轻拍他背,“我这不是站在这里吗?”,他前几日也吃了兰尖,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妥。“我以为你离开咸阳了。”
  尔良眼里有泪,“以为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姬悦刚刚与姬容在外面兄妹“复合”,姬容也哭成一团,站在姬悦身旁,挨了姬悦好几个白眼。见尔良一见心里只有房疏,心里暗暗吃味。
  姬悦见这主仆两人,白眼一翻,说:“因为成都府还有事宜,本来是离开咸阳了,但听闻你出了事,又折返而回,那阵子,有人晚上睡觉还哭呢!真没见过男人哭成那样的!”
  出乎房疏意外,尔良回了嘴,“也不知道谁一天到黑跟个老妈子一样只知道念叨妹妹!会不会染了病?会不会穿得暖?吃得是什么?会不会被哪家男人占了便宜?耳朵生了茧了!”
  出乎姬容意外的是,自家哥哥憋红了脸不说话。
  姬容笑着两步跳上前,拉起尔良的手,“那尔良哥哥有想我吗?”
  又一把被姬悦拉回,“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一点不自持!”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姬容嘟嘴生气,“真授受不亲了,我们还能被生下来吗?生命还能繁衍不息吗?!”
  “越来越会顶嘴了!”,姬悦喝止了她。
  姬容不管姬悦发的火,躲在尔良身后,“尔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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