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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听话,所以我得跟紧点。”
  “……”
  颜岁愿眸色降温,当即回身向郑耿严词厉色:“郑刺史,本官下锁龙井期间,劳烦郑刺史将涂钦、闻人旧案一应事物人员聚齐,待本官从锁龙井回来,便正式升堂提审。”
  “……”郑耿双目发直,眼里虽是个玉色光华的俊俏郎君,心里却忖度恐是个不知曲直的愣头青,“颜尚书,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还升堂问案?逗他呢还是觉得他好骗。
  “让你怎么办,就怎么办!”程藏之负手,眉宇锋芒毕露。
  郑耿心里发毛,肌肤起毛栗,便又闭嘴。官大一级压死人,权臣的锋芒得避开。
  “胡参军尚在本州,”郑耿犹豫着说,“不知可要知会胡参军,您二位下锁龙井之事?”
  程藏之不言,眉睫起落一下。听着颜岁愿声色四平八稳道:“胡参军,还要劳烦郑刺史,务必守口如瓶。此事不但要只字不提,还要将人稳在州中,切勿搅和此事。”
  “这……”郑耿有疑惑,意欲问清,但程藏之横亘在他面前,“不用问了,事毕之后,只有你的好处,没有你的坏处。问了,反倒难说。”
  郑耿当即道:“郑某人定然不生事端,程节度使便放心吧!”
  仍是八道硕大锁链通向如漆黑的井口,程藏之撩开袍摆,“我先下?”
  颜岁愿望着深不见底的井口,转首犹疑不解看他。
  程藏之解释说:“上次李怀恩密室选哪个门,你决定,这次还是你决定。”
  乍然提起此事,颜岁愿垂眸,道:“程节度使既然如此说,本官亦然不改如初。”
  自千斤石凿的井台,抓住铁链,纵身而下,沿着铁链一路攀下。
  二人落在积水石道,颜岁愿靴间湿凉,连脚裸处都浸泡黑水中。他才将蹙眉如峰,视线半转,猝然凌空。
  程藏之横抱着人,微扬眉锋,“你是不是总喜欢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颜岁愿缓缓回神,发觉自己的现状,当即按着程藏之肩头,道:“程节度使,不必如此。”
  淌水带出的声响间,程藏之道:“颜尚书,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献殷勤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腕力加重,如钢铁浇筑,牢不可破。颜岁愿挣扎间,耳后发烫,疾言:“便是因为程节度使常献殷勤,总给人非奸即盗之感。”
  “……”程藏之万万未料到,他顿步,“所以你总不信我,是因为这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此言说,倒也不错。”
  言罢,颜岁愿便挣开,重新站在黑水间。
  程藏之怀中空荡,眨眉睫,定睛看颜岁愿,缓缓道:“颜尚书,我怎么觉着,还是上当了呢?”
  颜岁愿避开他炽烈视线,微咳,“程节度使,本官,是武将之后。本官——”
  “你心突跳的很厉害。”程藏之不知何时靠近,掌心附在他心口,“颜岁愿,你心里有舍不得之人……你知道吗?”
  颜岁愿暗哑难言须臾,白面莹澈,只有平波缓进道:“程节度使,人若是没有心搏,便死了。”
  “我知道,”程藏之亦然面色平波,却屈指应着颜岁愿心跳点着,“但是,跳这么快,是何缘故?”
  暗河水道,回响着程藏之所言,惊落石壁附着水滴,点滴水花竞相绽放。颜岁愿默然,眸池尽是迸溅水花,涟漪晕出绮丽遐思。
  但,花开会败。颜岁愿眸间一扫春水秋思,安之若素道:“乍然至生僻之地,心中忧烦几多,也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程藏之眸光闪烁,莫名意味深埋其中,“岁愿,你可真是——令我束手无策。”他率先转身引路,“走吧。”
  本以为程藏之会紧追不舍逼问,却没有。颜岁愿惊诧之余,更多是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他与程藏之,都非凡类。
  前方豁然并行十余多个石道路口,森然漆黑,如同深渊。
  火把挥洒辉火,凑近石道口,才发觉十余个石道口都被巨石堵住。
  颜岁愿附掌石墙,冰凉刺骨,他却是问:“程节度使的侍卫跟上了吗?”
  “他们跟不上也无妨,我难道还保护不了你。”程藏之将火把举高,顺着火光遍及方向昂首望去,石道之上横悬石碑刻两条横杠一条断开横杠。
  “巽下断,是八卦之理……?”颜岁愿望着刻痕,却又道:“此地并列十余道口,远不止八条,也不是八方开凿。倒有些不像八卦图。”
  程藏之轻笑声,“难道这世间万物最终都要归于阴阳?天下已然分裂十道,何止八方。”他偏头凝眸看颜岁愿,“我不信世上只有阴阳之说,我只信自己所感所悟所求。”
  颜岁愿接着火光,得见他眉间的决然,难得发苦,“程大人,天下终会大一统,阴阳之道由来千载,纵有别者,众道始终是众道,若众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绝径。”
  “若无若众者,”程藏之金声振玉,“何来桃花源,何来方外净土,何来极乐九重天。”
  颜岁愿无声太息,不在与他辩驳。却见程藏之伸手触及刻痕,边道:“你就是我见惯苦难之时的极乐。”
  “……”
  颜岁愿亦然望着巽的刻痕,淡淡开口:“说不定,”斟酌着措辞,“前世,我还是灭你全族的刽子手。”
  程藏之举着火把的手,骤然一抖,团火摇曳扯出热浪。他稳住手腕,缓缓侧首看向颜岁愿,喉头干涩如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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