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两年前,我就已经让给你了。可是,你不想要。”
顾惜朝错愕地盯着他,继而笑了。他的笑容有如春天拂面的风,清新而无邪。“我不要做你的大当家,也不要做你什么二当家、三当家。好吧,你要我留,我就留。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戚少商怔怔地注视着他的笑容。“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保护你自己,老八若再向你动手,你不能再不躲不闪。”
顾惜朝笑出了声。“你确实对我很关心啊,看来,我真该留下不走了。”
戚少商哼地一声,忍笑道:“才没两天,你那促狭脾气又来了。”
第3章
穆鸠平气哼哼地把一堆东西丢在顾惜朝桌上。“拿去!大当家给你的!”倒头便走。
顾惜朝放下笔,笑道:“你又被派了做跑腿的差事了?”他伸手翻了翻穆鸠平丢下的东西,摇头笑道:“谁买的?你吗?”
“不是我还有谁?”
顾惜朝叹了口气,说:“这段时间以来,你买回来的文房四宝没一样是我合用的。你大当家这么吝啬,要省钱么?这笔我还没用力就断了,纸还没铺平就破了,墨磨都磨不开,你这不是存心折腾我吗?”他不理会气得呼呼直喘气的穆鸠平,又道,“你瞧,你买的棋,怎么只有黑子,没白子?你要我只用黑子自己跟自己下吗?”
穆鸠平忍住气走过去看了看那副闯祸的棋,道:“你怎么知道?卖给我时就是这样的!”
顾惜朝又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准备站起身来。“看来,我只有自己亲自去买了?”
穆鸠平慌了手脚,戚少商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顾惜朝出连云寨一步的!“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我再去买总成了吧?你开单子,开单子!”
顾惜朝强忍住笑,最后终于忍不住,伏在桌上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大哥,你跟我讲讲以前的事吧。不管是好是坏,我也不能一直这样糊里糊涂下去吧。”
戚少商犹豫了一下,问:“你到底记得些什么?”
顾惜朝摊摊手,坦然道:“除了武功和琴棋书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名字都还是你告诉我的。哦,还有,你那个老八见我一次就凶神恶煞地嚷嚷一次,说什么我忘恩负义,凶残毒辣,卑鄙下流无耻等等……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我是那么糟糕的人吗?”
戚少商哑然失笑。他叹了口气道:“不如不知道的好。我看你最近也好了很多,差不多又是我在旗亭酒肆中相识的那个顾惜朝了,我想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想起来的,不如你自己去想吧。”
顾惜朝扬起头,想了想:“旗亭酒肆?我们怎么相识的?”
戚少商面上不由得浮起一丝微笑,坚硬刚毅的面部线条也不自禁地放柔和了。“我在那里喝酒,欠了二十两银子,被扣下来做伙计。你也欠了钱,被扣了下来。你给我看你写的兵书,我俩谈得投机,晚上一起去偷掌柜的酒喝。你说,我是第一个读完你兵书的人,你要为我抚琴一曲,以酬知音。在月光下,你弹琴,我舞剑……“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顾惜朝凝神地听着,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的双手。手指白净而修手,与其握剑,确实不如抚琴。“那你帮我找张琴来,我再为你弹一曲。就在那个最初相识的地方。”
“什么!我已经搬了五张琴来了,你还不中意?!”穆鸠平都快七窍生烟了。从文房四宝到棋到琴,天知道下一次又会差他去找什么?
顾惜朝伸手拨了拨琴弦:“不是我挑剔,可是,你这琴能弹吗?我可是为你们大当家弹的,我可不想他听了失望。”
穆鸠平崩溃地大叫:“我找不到更好了啊!你是要我去偷还是抢?”
“你哪怕是去偷去抢,我怕我还是看不上眼。”顾惜朝抱了一本书,悠闲地啜了一口茶。不用说,那一大堆书也是穆鸠平千辛万苦搬运来的。
“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穆鸠平提起枪摆了个架式。
顾惜朝晃了晃手中的书:“如果你觉得在我手底下讨得了便宜,那就尽管来吧。”
“怎么了?”戚少商一掀门帘走了进来,看到一大堆琴,不由得笑道:“还没有你中意的?不妨,再等几天罢,我有个朋友过几日要来连云寨探访我,我已托他为你带一张好琴来。”
顾惜朝扁了扁嘴:“你的朋友?我看,不见得可靠。”
戚少商笑道:“你这张嘴可真不饶人。”穆鸠平冷笑道:“哪有这么刁钻刻薄的人,大当家一心哄你高兴,你倒像个娘们样挑三拣四!”
顾惜朝微微一笑,站起身,用手中的书拍拍穆鸠平肩头,道:“我挑三拣四,那也是为了他高兴啊。你不懂,就别说。要打架,我奉陪,你那两枪的把式我还不放在眼里。”说到此,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好像,我见到过比你这老八强百倍的枪法。”
戚少商一凛,继而一笑:“我这老八武功是该多练练。”
戚少商急急地迎了出去,笑道:“知道你要来,却想不到你来得这么快。”一旁的穆鸠平阴阳怪气地道:“赫连小妖,我们大当家盼的不是你来,盼的是你带的东西。”
赫连春水取下肩上负的琴囊,递给戚少商,笑道:“什么时候你也有这兴致了?不会是学了个什么曲子要去弹给红泪听吧?”
戚少商一笑:“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