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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树上落下,直直掉进决影的掌心。
  这个画面有些美,让墨竹楠止看得入了神,原本是为了催促才回头看他,结果却忘了催促,只记得那只惨白的手被粉红映得美丽。
  “这是鉐(音同石)树,花为鉐花。”墨竹楠止忽然出声:“生长条件极为严苛,只有这边才能种活这树。”
  决影轻轻收紧拳头,看着花骨朵慢慢化为碎屑,落到地上,花香浓郁但不激烈,只闻其香便知道它适合酿酒。
  墨竹楠止被这一幕晃了眼,不由得认真地打量决影。
  那人白发白衣,衣服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金色云纹,看起来神圣非常,可暗红色的眼完全破坏了神圣之感,尤其是那双眸子里似乎不带任何内容,让人完全判别不出心中所想。
  竹房看起来十分有韵味,房中正煮着茶,烟雾缭绕。
  方桌正中有一棋盘,似是正和谁对弈,摆放着一盘残局。
  墨竹楠止挥了挥手,立刻出现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撤掉了桌面上的物品,重新放上糕点水果。
  “圣子契约之事,从未成功过。”墨竹楠止倒好两杯茶,一杯递给决影,开门见山:“这个法阵是几千年前留下来的,我们并不知晓它真正的含义。”
  决影颔首,手指在桌面上停留片刻,白色的光芒出现,瞬间形成一个阵法图案,字符变化万千,最后停到另一个形式。
  那是一个契约阵,御灵神用来契约鬼怪的一种常用手段,把鬼怪化为御灵,其中的束缚不强不弱。
  墨竹楠止认真观察,显然他看懂得部分比琉木渊多,几乎完全理解了其中的变化:“原来如此,难怪会唤出魔鬼。”
  理论上讲,除去御灵神与御灵神使之外,没有人能够成功使用这个阵法,所以琉木渊的身份应该有所文章。可他本身没有神或神使的气息,只能说明有御灵神或者御灵神使在暗中帮助琉木渊。
  决影品了一口茶杯里的茶,茶味扑鼻,入口清香,清而不淡,温而不涩,与古帝殷止所喜爱的雪山云花茶非常相似,茶好,泡茶的手法也合适。
  茶很好,但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盏,主世界的那杯茶消失已久,副世界中有以茶为尊的世界,可那里也没有。
  那茶名为“黄泉品”,是盏味道极淡的茶,寡淡到需要清口慢品才能尝到其中的一缕茶香。但那茶香,似甜似清,似浓似淡,清朗爽口,教人留恋,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
  黄泉品对煮茶的手法要求非常严苛。
  首先是茶叶,放得多了,茶叶就会变成深红色,污地整杯茶都无法再用,放得少了,茶香便会在煮制的过程中损耗得一干二净。
  其次是水温,火候要时时刻刻跟着茶的形态去调整。过热会让它完全变为黑色,成为一种见血封喉的烈毒;过冷会让它变成褐色,会产生强烈的刺激性的气味,能轻易使闻到这味道的人昏迷。
  最后是茶具,这茶叶只能放在石具里储存,就算煮制成茶水,也只能放在以石为原料的茶具之中。否则茶叶就会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变成紫色,直接污染了整杯茶,变得奇苦无比。
  总之,这茶无论是对煮茶人还是对品茶人来说,都是一种会时刻威胁人性命的茶。
  黄泉品这个名号便由此闻名。
  若是醉心茶味的人,定要尝尝黄泉品,一口下肚,让人感叹生死间的循环,其妙非常。
  决影慢慢品着茶,直到杯中的茶水只余一口的时候,墨竹楠止终于弄明白了阵法的情况,郑重说道:“既然是这样的契约,我也就不担心其他的事了,但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和我缔结契约。”
  决影抬了抬眼,示意他把话说明白。
  “这本该是你们之间的事,但是你的能力太强,让人无法放心。”墨竹楠止其实不算担心意外,因为据他了解,魔鬼基本等于所向无敌且无法消灭的,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采取激烈的方式:“你放心,毕竟你和他契约后便属于仙位,我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决影抿下最后一口茶,似是在思索,又似是在神游天外,半晌才又抬眼看他。
  墨竹楠止的长相刚毅,眉毛似乎用刀削过一般的锋利,深棕色的眼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危险气息,高挺的鼻梁,冷漠的薄唇,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冷硬的方形脸,无一不展现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和杀伐果断的气质。
  墨竹楠止看决影半晌不答,用食指在桌面上简单地画了个阵法,道:“不会让你难做。”
  决影低头看了看,略有些烦躁:“我只是随便契约度个假而已。”
  “每年为你提供一个死囚的灵魂。”墨竹楠止的手指点在自己刻画好的阵法上,显得不紧不慢,但因为声音的间距较短,反而让人看得出他的急切:“你应该也不想和管理局彻底敌对吧?”
  这算威逼利诱?决影皱起眉,终是点头应下。毕竟自己和琉木渊的契约已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依现在自己的知名度……别人恐怕也是这个反应。
  墨竹楠止提起的心瞬间放下,这才想明白决影点头的原因,他不会自视甚高的认为自己在决影面前拥有话语权,那么决影同意的原因大抵是嫌麻烦。
  “请允许我做一下准备,明天我会安排好一切。”墨竹楠止轻轻舒了口气,他一直知道魔鬼的不可控,之前担心自己这种连哄带骗的手段最后闹得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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