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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踝莹润优美,如同上等白玉雕成的把件,此时踩在那清香的花毯之上,羊脂白衬着樱草黄,有种格外昳丽又私密的美感,让人看着便忍不住红了脸。
  沈梒自不知自己穿着有何不妥,只专心忙着手中之事。此时却忽听一声口哨响起,他一惊抬头,向身后望去。
  回廊的青瓦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沈梒乍惊之后,定目一看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禁打趣道:“自怜非宋玉,何事亦窥臣?” (《邻家植荷盆中高出墙外予于垒头见之戏题一绝》,邵濂)
  谢琻微一扬眉,目光在他那□□的脚踝上转了一圈,叹道:“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有绝色如此,何怪我东墙窥宋?” (《洛神赋》,曹植)
  沈梒笑着摇头,谢琻起身刚想跃下房檐,却忙被他拦住了:“哎你先莫下来,你穿着鞋恐怕踩坏了落花,待我把这片扫完了再说。”
  “你扫这些做什么。”谢琻抬手扬了扬手中的木屐道,“先把鞋子穿上。纵使是初夏,这青石砖的地也凉的很。你本就体寒,莫贪一时凉快而受了寒。”
  “你不是想吃桂花糖藕吗?”沈梒笑道,“春桂比秋桂要更清甜些。待我收了这片落花,洗净腌在蜜糖里,改明儿就好做糖藕了。”
  “我再想吃,也不值当你赤着脚再受了凉……罢了,你坐在一边,我来吧。”
  谢琻说着,飞身跃下了廊檐,褪去鞋袜扔在一边,大步来到了沈梒身侧。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捉起沈梒的脚踝给他穿上了木屐,又起身一把打横抱起了他。
  沈梒笑呼了声,抓紧了他的衣襟:“你小心点儿,别摔了我——哎,脚别乱踩。”
  “放心吧,你夫君这点力气还是有的。”谢琻将他放在了廊下,顺手捏了捏他的腰,叹道,“一点肉都没了,两年前我养出来的一点儿丰韵,如今连影儿都没了……好好呆着,以后除了吃饭睡觉,你最好一点活都别干。”
  谢琻的动作利索,挽起了裤腿和衣袖,拿着簸箕和花帚,很快将满地的落桂扫成了一堆,先在正往袋子里装着。他的皮肤亦很白皙,是那种天生晒不黑的人,但因常年的习武操练,肌肉饱满修长,看着格外的健硕有力。
  沈梒坐在廊下,小口喝着方才下人送来的五宝茶,望着谢琻忙碌的背影,眯着眼睛轻轻舒了口气。
  “听说你将所有来拜会的人都回绝了?”谢琻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问道。
  沈梒“嗯”了声:“我尚未拜见新帝,若是贸然与闲杂人等私会,未免招惹非议。”
  “当今并非先帝……罢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做得对。”
  “无论当今是什么性格,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沈梒微微垂下了眼帘,“此次回京,我便无数次告诉自己……唯稳唯稳,方能长久。”
  谢琻手一顿。他缓缓直起了身子,转身看向廊下的沈梒。感受到他的目光投来,沈梒抬头,微微向谢琻笑了一笑。浅金色的暖阳和桂树浓荫的斑驳光点,泼洒在了他的墨发、肩头和身形之上,安宁静好。而他的笑容平和且柔软,似是初夏的清晨最朦胧而青涩的浅淡阳光。
  谢琻的心又忍不住悸动了起来。而伴随着那深深悸动的,是隐秘的不安和患得患失。
  “良青……”他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你怕吗?”
  你怕不怕重头来过?你又怕不怕重蹈覆辙?
  如若再走一次来时路,你会不会如我一般畏惧前方的暗流和湍急?
  因为失去过,所以才更加如履薄冰。
  沈梒弯了弯唇角,柔声道:“你呢?”
  谢琻捏紧了手中的花帚,沉默半晌,终于低声道:“……我有些怕。”
  唯有在这一人的面前,似乎顶天立地、似乎无所畏惧的谢三公子,方能剖开自己胸膛中最隐秘的恐惧。
  “我也怕。但让之,我相信哪怕重遇风浪,我们也定不会重蹈覆辙。”沈梒望着他,“最坏的结局,我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要此心不变,没有什么能再让我裹足不前。”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新帝登基,朝政瞬息万变。这京城的局势或许的确瞬息万变,但不变的确是那永恒的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但莫名的,沈梒的话让他心头一松。谢琻呼了口气,也冲他微微笑了起来,那平静又无所畏惧的力量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温暖支撑着他的灵魂。
  ————
  沈梒归京的第四日,正宁帝终于下旨召见了他。
  昭仁殿中,田长学正侧坐在一方矮凳上,恭谨地欠身回禀着春涝之事。正宁帝居于大殿上方,手指摩挲着杯子的侧壁,垂目听着田长学的汇报长久没有吭声。
  这个时令春季方过,正是雨水茂泽的日子。北方倒还好,南边却已是下了好几场“龙舟水”,贯通南地的沩水、阜水二河直接泛了几千亩的农田,两岸城池无不受灾。
  这水患问题是前朝遗留下来的难策。堤坝是年年修,水灾也是年年犯,真金白银砸下去,却都似被水底的龙王吃了一般,半点成效也没有。而今年的水灾又泛的格外严重,江南的水稻本就因去年的隆冬而冻死了不少稻苗,若是今春又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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