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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的人们不是对此司空见惯,就是无心欣赏。
  我感觉我的脑袋突然被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很奇特又诡异的感觉,仿佛有人将无形又粘腻的触手伸进我的脑海深处开始搅动,但这种翻扰又很平静、缓慢与克制——我毫不意外当她精神力全开时,会瞬间把我的思维和意识都搅成碎片——原来以利亚并不是在哄我,向导居然真的可以如此可怕,而以利亚竟如此温柔。
  我的心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浓重的哀伤。
  公证向导开始向我提问,她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但我又可以清晰地听到。
  她的问题都是方才法庭上问过的,只不过这一次询问的对象从以利亚变成了我。
  “您对以利亚·安塔伊先生在他三十岁的期限之前刻意接近你,有何看法?”
  “我不知道他有这个期限,对,他没有告诉过我,但我不认为他在利用我。”我听到我答道。
  “您可否陈述一些能证明你们之间的感情的细节?”
  ……
  可能是因为她在引导着我的记忆和感觉,我发觉我能够一一清晰地回答她,而我同时也发现,我和以利亚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居然已经如此之多——多到逐渐汇成河流与湖泊,而将来必将汇成沧海。
  我将自己的内心和经历完全坦白,坦诚地讲述给以利亚,以及这些因为陌生所以无情的人。如果是方才,我肯定还会将他们对我所作的当成一种羞辱,但此时此刻,我只想告诉以利亚——
  “最后一个问题,您现在仍确信自己爱着以利亚·安塔伊吗?”
  “是的。”我听见自己答道,“我仍爱着他。”
  ——我深爱着他。


第14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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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证的最终结果自然是以利亚“无罪”。
  宣判的那一瞬间,我注意到,那位检察官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尽管他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的表情,我有理由怀疑以利亚之前在「塔」中招惹到了不少人的怨怼。
  以利亚被释放了,法官宣布他脱离了指控。
  而我们却没有能马上从「塔」里离开。我在那位向导的精神触梢抽离后的瞬间,就有一种天旋地转的反胃感,还是法庭助理又给我喂下一片镇定药,我才好歹挨到了审判结束。
  以利亚被从那个透明的玻璃罩里放了出来,他走过来十分克制地拥抱了我, 我猜我们都有许多话相对彼此说,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场所和时机。
  这时,我才想到刚刚的任何一瞬间都可能使我失去他,我不免心有余悸。
  当以利亚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摩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哭了。
  然后法庭助理上来委婉地打断了我们,说我们还有一些简单的后续手续要办,不能就这样离开。
  以利亚通知她稍等,然后不由分说地牵着我去了临近的盥洗室里,我伏在水池上一边哭一边呕吐,不仅是生理上的难受在作祟,我仿佛要把心肺中的伤痛都一鼓呕出来似的。
  以利亚怜惜地抚摸着我的脊背,他说他觉得我瘦了——明明我们才一天不见而已。
  喜马拉雅猫出现在我的身边,用它软软的肉垫安慰般触碰我的脸颊——我突然察觉,精神体是不会被镜子照出来的——我用十分新奇的语气把我这微不足道的发现告诉了以利亚,他终于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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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差不多吐好了,用清水漱好了口,以利亚才倾身过来吻了我。
  我们一开始小心翼翼地触碰彼此,像是在互相温柔地舔舐着对方的创伤,之后便逐渐激烈,仿佛要将所有浓烈的情感都在一瞬间宣泄殆尽。
  我感受到以利亚情绪上明显的激动和愧疚,我却不想看到他永远以这种歉疚的姿态面对我,于是我抚摸着他的脖颈说:没事,以利亚,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难过,你看,现在我们俩不是都很好吗?「塔」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离开它照样可以活得很好,你现在拥有我。
  以利亚漂亮的灰眼睛里浮起一片水雾,我知道他在克制着尽力不落下泪来,这让他的眼角微微发红,显出忧郁而脆弱的美——多漂亮啊,就像蕴着一片云霞的银湖,让人忍不住去爱怜。
  我踮起脚亲了亲他的眼角,他便略微俯身,把我抵在水台上激烈啃噬我的嘴唇,我感觉他的吻在掠夺我的呼吸和灵魂,几乎要把我整个人都吞食下去。
  半晌之后,他才放开我,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要不是「塔」的规章不允许,他会现在就同我在此处激烈地做爱,让其他人看见也无妨。
  我瞬间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及时打断了我们即将失控的互诉衷肠,法庭助理礼貌地询问我们准备好了没有。
  以利亚和我便都用冷水再次洗了一把脸,推门出去了。
  之后的一系列手续乏善可陈,都是对一些枯燥又不得不认真面对的文件的核认与签字。
  负责处理后续文件的工作人员表示,像是这种“误控”的案件,可以向「塔」申请一定数额的赔偿金——我想我和以利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都在不约而同地克制自己不要露出讽刺的表情。
  但以利亚似乎已经习惯了得寸进尺和与「塔」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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