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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正眼瞧他,坐于笔录文官身旁,睥着他所录供词,一字一句默念。
  赫连归雁跟前,叶文卿尚未开口说上三两句,竟已结案,真正是讽刺。
  所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赫连归雁借此契机,既可铲除异己,又能杀人灭口,用意之深,用心之狠,皆如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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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涉足风波里,没有通天的手眼与本事,哪还有命全身而返?如雕玉师及吴统领这般的愚人,就好比无根落叶,最终结局,只会教狂风暴雨撕碎。
  兵卒推开朱门,踏入吴府门槛里,翻箱倒柜,羁押众人——抄家之事终归在落在高门士族身上。
  妇孺哭号,家仆奔走,想这朱门官邸昔日富贵滔天,今时亦逃不过人亡家破。
  不多时,兵卒搜出锦缎布帛数匹,绣的是日月连珠纹,俨然出自漠北,不仅如此,更有银毫狼皮一张。这银毫狼皮珍贵异常,非漠北贵胄不得擅用,常人连沾一沾的机会都没有。
  只因银毫沙狼生性凶残,每回捕猎,不赔上人命,休想捕到一只。正因如此,漠北藩国早已严禁捕狼剥丿皮,用以媚上。只可惜事与愿违,禁令一出,便应了那句“物以稀为贵”,贵胄富贾里头,皆以得此物彰显尊贵,私下花重金雇穷苦猎户捕狼,故而屡禁不止。
  至于大燕关内,将阳城中,先帝倒是有一件银毫狼皮袄,早在崩逝之时随葬皇陵,至此,宫中再无此物。
  那几匹锦缎绢布尚能说过去,但这银毫狼皮现身于府邸之内,吴靖纵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与漠北的关联了。更何况,皇帝都用不上此物,他却私藏于家中,本也犯了大忌。
  叶文卿得了物证,将布帛锦缎及银毫狼皮一并丢在吴靖跟前,冷言道:“你可还有要解释的?”
  “不过是几匹锦缎,一张狼皮,何需什么解释?”此乃私下收受之物,吴靖心中自云无事,尚不知大祸临头。
  叶文卿暗道此人愚笨不堪,竟还不知一只脚已踏在黄泉路上。叶文卿并不与他多做纠缠,拿了已签字画押的供词来,俯身递到他跟前:“你且仔细看上一看。”
  吴靖暗道不妙,忙不迭拿过供词,定睛一看,顿时惊骇:“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你是不认此罪了?”叶文卿明知那漠北人所供之言皆赖赫连王子“循循善诱”,仍旧佯装深信不疑,从而借此试探吴靖口风。
  “你想公报私仇……”吴靖愤然,指着叶文卿破口大骂,口不择言。
  叶文卿处之淡然,待他骂完,故意问道:“你我之间,有何私仇?”
  此刻吴靖心境大乱,正是问话良机。
  “你是为你胞姐——”话说至一半,他终归意识到,已教叶文卿圈进套索里,再难挣脱。
  只可惜为时已晚,他方寸大乱之时,半句话脱口而出,覆水难收。
  “昨日与另五名人犯对峙之时,你还一口咬定并不曾参与其中。”叶文卿冷笑不歇,眸光如刀,一但思及家人险遭毒手,便恨不能将其诛杀。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留着他的命,是为揪出另一人。
  一步错,步步错,心境大乱之刻,纷杂忧虑如洪水决堤,令吴靖头痛欲裂。他已不知还有何事在后头等着,也不知究竟多少人紧盯着他的错处。
  “如实招供尚有活路,负隅顽抗只怕难逃家破人亡。”说罢,叶文卿故意瞥一眼银毫狼皮,意味深长。
  吴靖循着他眸光望去,望着证物,眸光逡巡半晌,最终黯淡如烛火熄灭——此物能现身于眼前,只怕家中已被抄检,家人亦难逃羁押软禁之难。而他满心满念所盼望的章太尉,选择明哲保身。
  如今,他与弃子无异,悔之晚矣。
  “你还想问什么?”吴靖面如死灰,再无往日目下无尘之势。
  顽石终归裂开缝隙,叶文卿不禁轻笑,当即问道:“一件一件来,先说说私调兵卒一事。”
  “私调兵卒……是为助晋安王世子一臂之力,谋划矿场暴丿乱。”吴靖低垂眼帘,教人瞧不清神情,嗓音却不住发颤,“萧玉琮不服新帝,有不臣之心,谋划矿场暴丿乱是为扰乱大赦,陷皇帝于文人口诛笔伐之中。”
  “你协助萧玉琮犯案,不臣之心亦是昭然。”叶文卿又问,“遣兵卒乔装成流民,意图戕害我胞姐,又是为何?”
  “是你自己树大招风,区区寒门小官,竟妄图与门阀抗衡。”说到愤怒之处,吴靖双拳紧扼,手背青筋毕露,“士族之间唇亡齿寒,你扳倒晋安王世子,足已引来杀身之祸。我不过是小惩大诫,想借此提点你收敛言行。”
  “我看不见得仅是如此。”叶文卿眸光一凛,陡然将语调加重三分,“彼时,本官正奉命搜查晋安王旧宅。”
  吴靖蹙眉,反问叶文卿:“那又怎样?”
  叶文卿冷声厉色逼问道:“晋安王旧宅里头,究竟藏有怎样的宝贝,竟教你等日夜难眠,非烧了不可?”
  吴靖纵使不将眸光投向叶文卿,也能感知到森然之意,好似刀芒加身。不得法,他唯有反唇相讥:“叶大人断案怎能凭空臆测?晋安王府人去楼空,哪还有宝贝?”
  叶文卿嗤笑出声,蓦然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道:“比如——账簿?”
  “你!”吴靖一惊,猛然回眼望向他,片刻过后,才说道,“什么账簿?”
  时至今日,旁的罪名都能认,哪怕代人受过、哪怕罪名莫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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