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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祝深失力,不慎摔倒在门口,膝盖重重一磕,却让他疼得清醒。
  只见他跌跌撞撞地朝车库跑去,看见阿文正扶着歪在一旁的钟衡。祝深伸手在钟衡的额上一探,烫得惊人,他立刻给私人医生打了一通电话。
  “给我。”祝深朝阿文伸手。
  阿文见到祝深面色苍白,膝盖上隐隐渗出血迹,关切地问道:“祝少,您……还好吗?”
  “没事。”祝深将钟衡的手弯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与阿文一同将钟衡带进了房间。
  “哎呀!”方姨见状一惊,跟着上了楼,忙问:“怎么了这是?”
  阿文神色难过:“董事长不许钟总进去,他就在雨里站了一上午,大概那个时候就发烧了,可钟总一直都不说……”
  “啊呀呀!阿衡很少生病的!”方姨顿时心疼得不行,“他就是这个性格,受了伤也总是一声也不吭,自己忍着。”
  祝深心头一酸,轻轻给他盖好了被子,走去他房内的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方姨递了个温度计,祝深接过来,甩了甩,让钟衡含着。
  方姨见祝深步子重重轻轻,关切地问道:“深深,你的腿没事吧?”
  “没事。”祝深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刚刚已经请医生来了。太晚了,你休息去吧,这里有我。”
  “那怎——”方姨刚要拒绝,却见一旁的阿文默默朝她使眼色,方姨马上会意,对祝深道:“那就辛苦深深啦。”
  祝深点头,坐在床边,看着钟衡的睡颜不知在想什么。
  床头只开着暗暗的一盏灯,想来是供钟衡晚上阅读所用,此时光线垂落在钟衡的面颊,倒使他挺立的五官显得愈发立体深刻了。
  抽出了体温计,祝深定睛一看,眉头皱得更深。
  这个人还真是善忍。
  发烧都烧到四十度了,还佯作无事在如意山喝汤。
  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也是,祝家对他还有用,就连发着烧都要去笼络,实在是敬业得很。
  可想着想着祝深不禁又有些生气,祝家既然对他还有用,他为什么还要舍弃祝家,舍弃他呢?
  “谁要你的谢礼。”祝深剜了他一眼,将他的被子捂得更严实,动作幅度不小,床垫被拍得“啪啪”响,恨不能捂死他一颗冰冷的心。
  忽然听到楼下似有响动,祝深忙走了下去。
  果然,是医生来了。
  这医生名叫章愿,是祝家的私人医生。家里世代学医,父亲从前还当过祝老爷子的医务兵。他的年纪不大,虽说总穿得和个花蝴蝶似的,看上去十分不着边际,可若非有真才实学,想来也入不得祝老爷子的法眼。祝深从前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就是他来祝宅给看的,两人算是相熟的。
  “少爷这么晚了还把我叫来,诊金双倍啊。”章愿倚着门,看了看表:“十点半了。”
  祝深瞥他一眼:“上来。”
  章愿一撇嘴,提着医疗箱便跟了上去。
  “现在见了我怎么话变得这么少,怕不是被你老公给带的?”章愿有个毛病,就是嘴碎,话还特多,“还记得你小时候吗——‘章愿哥哥我不打针针’,‘章愿哥哥我不想吃药药’,那多可爱啊。”
  一提黑历史,祝深脸色都变得青黑,忍不住将章愿推进了钟衡的房间,亮了个明一点的灯。
  他的房间与自己的房间格局相似,今天是祝深第一次进到里面来,直到这时他才借着这亮光看清钟衡的房间结构。
  如他预想的一样,果然是经典的黑白灰三色,与他办公室的布置相类,整个房间都是简约低调的装修风格。唯一有些生动色彩的是窗台上放着的一排五颜六色的花盆,祝深对此并不陌生,里面植的是风信子,可惜已过花期,花瓣已经凋零了。
  没听钟衡说过他喜欢什么花,看样子,其实他也喜欢风信子。
  “少爷,回神。”章愿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中止掉他漫无边际的思绪:“测了体温吗?多少度啊?”
  “刚测了,四十。”
  “人都得烧迷糊了。”章愿皱眉,拿出个小药瓶:“一日三餐,一次三片,让他吃了。”
  祝深接过了药瓶。
  “他怎么会烧得这么重?”
  “他今天淋了一个上午雨。”
  章愿啧啧称奇:“今天?那么大的雨?他淋了一上午?不烧他烧谁啊。”
  祝深瞪他。
  章愿见祝深有些生气的意思,便说:“把他手拿出来,得挂个水了。”
  祝深将钟衡的左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掩实了他的被角,想了想,又从旁边移了个衣架来方便挂药瓶。
  章愿打着手电看钟衡扁桃体,发现祝深在他身后忙活,不由得道:“行啊少爷现在知道疼人了?”
  祝深没有理会他的揶揄,只问:“严重吗?”
  “你说呢?他都烧晕了。”章愿打开医疗箱,开始配药水,见祝深心情低落地坐在沙发上,意识到自己语气可能有点冲,又道:“你好好照顾他就没事。”
  本以为祝深听了会嗤之以鼻,哪知他竟乖乖道:“好。”
  章愿抬头看了他一眼,疑心自己听错了。
  祝深却不再说话,拿着钟衡床头的水杯,走出了门外。
  章愿道:“我也要喝。”
  却没人理他。章愿笑了一声,盯着祝深的脚步却轻轻皱了眉。
  婚后的小少爷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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