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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别的安排?”
  钟衡一怔,眼里却有遮挡不住的失落。
  他从昨天起就等着祝深的审判,近乎自虐地在猜测祝深会怎样和他开口,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祝深是想让他来开这口。
  也对,他来开口总归是体面些。
  “是。”总不愿使祝深为难,钟衡顺着祝深的目光,眼里早如古潭般死寂,“我有。”
  反正残忍杀掉美梦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手起刀落,不过是眨眼之间。
  祝深眯起了眼睛,几乎是咬牙道:“很好。”边说边站了起来,双手紧扣桌沿,骨节泛着白:“既然你有安排,那就忙你的事情去吧。”
  钟衡抬起头,对着祝深的目光,轻轻问:“你呢?”
  “我也有自己的事!!”祝深瞪了钟衡一眼,气冲冲地跑上楼。
  自己的事。钟衡藏在桌下的那只手,指甲已陷进了肉里。
  直到听见楼上传来的一声关门的巨响,钟衡挺得直直的背脊陡然如脱了力般紧紧贴靠在椅背上。
  多狼狈啊。
  刚才程展眉约他和国外新能源专家吃饭时,他将日子往后移了一天。
  程展眉奇怪:“可我问过王秘书,她说你今天没有行程安排啊。”
  “我有。”
  万一有呢。
  存着的那万分之一的侥幸,被他亲手给了结了。
  祝深换好衣服便推门下楼,经过饭厅时,用余光暗暗找寻钟衡。
  他不在。祝深又是自嘲地一笑。
  走到门口,发现钟衡一直站在门外车库旁。
  祝深眼尾带怒,目不斜视地经过他时,手腕突然被扣住了。
  祝深顿了顿,低下头来动腕一挣,竟未挣脱,眼中怒火凭空涨了三分,恶狠狠道:“放开。”
  钟衡却不放,面无表情地拽着祝深上了自己的车。车门瞬间被锁紧,祝深扳了两下都没扳开,顿时怒气又大了:“你干嘛啊?”
  钟衡轻轻转动眸子,却不看他:“要去哪里?”
  祝深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送你。”
  “不用。”
  “桃源不好打车,阿文请了病假,我送你。”
  祝深瞥他一眼,素日云淡风轻的伪装再藏不住,拿拳狠狠地锤了下车门,“我用得着你送么?你不还有约么!让我下去!”
  “我送你。” 也不等祝深说目的地,钟衡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祝深扣紧安全带,皱眉看他一眼,发现他面含如铁,下颌角的线条清晰硬朗,倒是让人看着更加冷了。
  这个人,一边要和别人约会,一边却又来送他。
  真是可笑!
  祝深越想越气,忍不住刺他道:“钟总可真是业务繁忙。”
  钟衡喉结滚了滚,什么话都没有说。
  驶出桃源,车子开向空旷开阔的马路上,祝深闷闷开口:“你真要送我?”
  他有些吃不准这人的态度了。
  不是有约吗,还送他干嘛啊?
  “嗯。”耳边是钟衡极低的一声。
  这个人,声音低沉,听着冷,可实则又近似温柔。所以就算是稍不留神就陷进这样的深潭也情有可原吧。
  祝深偏头看着窗,认输一般报出了装裱店的名字。
  钟衡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他又给薄梁画画了吗?
  世上总有些东西说来荒唐可笑。从前祝深画的画,薄梁一张都不肯收,祝深便气得把它们都给撕了烧了。而自己,却像小偷似的,偷偷保存着任何一点有关祝深的痕迹。
  一路无言。
  到了目的地,钟衡将车泊在路边,人没有下车,却也没有将车开走,只是静静地坐在车中打量着车外的祝深。
  祝深下了车,见人还在看着他,不由得走到窗户边问:“你不是急着走么?”
  钟衡沉沉开口:“你希望我急着走吗?”
  祝深一时语塞,转头就走,可他才刚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折了回来,绕到另一头,将钟衡的车门给打开:“下来!”
  钟衡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费解。
  祝深定定地看着他。
  钟衡便走下了车。
  祝深扣着他的手腕,一如刚才他将自己拉上车一般将他拉进了装裱店。
  其实祝深能有多大力气,钟衡只要轻轻一挣便能挣开。可他却由着祝深将他拉进去,不管那里面还有谁在。
  一推开门,就看见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幅已装裱好的画,素白暗雕的木框里嵌着一幅桃花油画。
  ——却不只是画的桃花,图上近大远小,看似是画桃花,实则却囊括了整个合院,祝深将桃源都画在了这幅油画之中。
  钟衡漆黑的眸子里似有繁星闪烁,却是克制地不发一语,收拢着手掌,紧握成拳。
  店里的师傅走了出来,殷切地看向祝深:“祝少还满意吗?”
  祝深漫不经心地扫了钟衡一眼,对师傅说:“你不如问问钟生喜欢么?”
  师傅有些纳罕,在两人之间来回地扫了一眼,隐隐感受到了两人的微妙气氛,硬着头皮问钟衡:“钟总,祝少问您喜欢不喜欢?”
  害,夫夫俩的事,他一个裱画的怎么就掺和进来了呢?
  钟衡直直看向祝深:“你告诉祝生,我很喜欢。”
  师傅只好又对祝深说:“钟总说他很喜欢。”
  祝深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刚要说话,手机却响了。
  是吴绪。
  一接电话,那头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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