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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左镶若真的看见了陌卿,他之前抱回来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灯座上的烛火摇曳,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愈发明亮。
  符念浸在这光辉里,整个人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半晌,他喉头攒动,压抑着开了口:“你……还还看到了些什么?他的言行举止……可和陌卿一致?”
  “嗯。言行举止倒是瞧不出,因为我离得远,又很少看见他开口。”
  左镶的话就像一阵激流,一个字一个字听到耳朵里,能够冲刷一切念头。
  符念被淹没在这激流中,失魂落魄地魂游了好半天,才召回了理智。
  接着,他问出了最关键的信息:“他们两人所处何处?”
  “地方不远,就在山下一个小院子里。”
  左镶答得毫不犹豫,符念想着也问不出什么了,可一时半会又不愿意左镶走,仿佛他是那唯一的信使一般。
  于是左镶跪在原地缄默的发愣,等了好半天,才听到符念发令让他出去。
  殿门开合,清冷宽大的大殿中便只剩下符念一人。
  他仍旧坐在木椅中,手攀住木椅的边缘,五指捏紧。桃花眼在昏暗中明亮而又晦暗。
  一种喜悦而又狐疑的情绪包裹着他。
  他不敢太开心,怕是假的。
  这世界上不可能两个人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符念双手交叠,拇指摩梭着。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他的脑子嗡地一声,忽然回忆起一种冰冷的感觉。
  须臾间,他想到了什么,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来,推门向外。
  呼啸的冷风迎面拍在脸上,冷飕飕的,符念却觉得全身燥热非常。他快步穿过廊庑,拐了几个弯,来到了月华台。
  长手指搭上窗棂,指尖一顿,听着耳边的落雪声,犹豫半晌,他最终推开了门。
  步入殿中,烛台上的灯火倏地亮起,符念在这昏黄的灯光中窜梭着,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床榻边。
  朱红被衾,床上的人闭眸安详地躺着。有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萦绕在他周围。这曾光芒,是符念设下的加持术法,能够保证尸身在一定时日内不被腐化。
  这术法不可轻易去除,去掉则会加快尸身的毁坏。
  若是换作平常,符念定是看了几眼便走了,。可是现在符念察觉到了不对劲。驻足半晌,他一挥手,将那层术法悉数毁去。然后召出红色流火,朝着床上静默的尸身焚烧。
  火舌跳跃,橘红色的灼热光影里,沉睡之人的四肢慢慢缩减,从头到脚都开始往中心缩。最终躺在穿上的尸体,居然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娃娃。
  须臾间,符念手上的流火消失了。
  他望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布娃娃,眉梢眼角皆是喜悦与懊恼,不,在他的眉尖还有一丝愤恨。
  是“假人”术!
  躺在床上的根本不是陌卿,而是用“假人”术造出来的。
  “假人”术,顾名思义,就是用粗制的假人去代替真体,施以术法,让假人看上去与真人无异。
  不过,因为假人到底难以维持真人的神态举止,所以这种术法便只能用到死尸上,或者沉睡之人身上。而且,用假人术造出来的人,胸口之处总是异于常人的冰冷。
  之前,符念为“陌卿”换衣服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不过当时符念心绪混乱,也就没有多想。
  假人术起源于民间殡葬,为旁门左道,近几年来早已销声匿迹。
  世人大抵不知“假人”术,但符念却是知的。因为他的属下左镶,最擅长的便是这“假人”术。
  所以这样一来……
  孟桓在山下养着的那个,才是真正的陌卿!
  符念怔愣的望着床上的那个“假人”布娃娃,喜悦与不安交织。
  可是,他当初不是被万箭穿心了吗?
  是当初的情形有误,还是……有谁救了他?
  既然活着,又为什么要瞒着他?
  符念脑子里乱糟糟的,恨不得立时三刻变作一只鸟,飞到山下去一探究竟。可是失而复得的心境在警告着他。
  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太过冲动的话,他怕有些东西会消失殆尽。
  他捱着心中的激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过了一会,又回到自己的寝宫里等着孟桓回来。也许是喜悦冲刷了一切,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渺茫夜色中,符念心中竟然觉得jue孟桓的模样都可爱了些许。
  一切讨厌的事物,都有了喜爱的理由。
  这天晚上,符念躺在床上,依旧是彻夜难眠,不过心境却由压抑变作了轻盈。
  翌日,天寒地坼,皑皑白雪覆了苍山,枯木枝上结着一层薄薄冰棱。
  符念摒弃了寝宫里的火炉,披着墨色的狐裘披风走在廊庑下,穿过风雪,破天荒地来到了孟桓的雨行阁。
  宫殿前立着两个侍卫,见了符念,脸上立刻呈现跟见了鬼的表情。
  “尊——”
  两个侍卫战战兢兢,正要出声喊话,符念抬起右手,示意他们噤了声。
  于是,门前两人乖乖闭上了嘴,心里却并不平静。
  整个夜行渊都知道,他们这位尊主没事绝不会往这位少主的雨行阁来,若是来了,不是兴师问罪,就是出事了。
  而一出事,他们这些作侍卫的,八成就要跟着遭殃。
  所以眼下看着符念推门而入,两人皆是明里暗里往屋子里瞟,唯恐下一刻就一个惊雷炸响,把他们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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