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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变卖些家业以维持生计至明年秋赋,却岂料未动身便遇此祸。
  众人正唏嘘,忽见其自袖中摸出个发黄的荷包,捏了捏,忧色毕显。
  “你受伤本应我疏忽而起,诊钱我自替你付清,无须忧心。”心知其意,嘉王忙出言解他愁虑。
  稍一迟疑,那人起身一揖:“如此,便多谢了!”言尽于此,感激之情却甚于言表。又歇片刻,便与众人作别:“今日搅扰诸位,实为……”言未尽,人却毫无征兆一晃,似失了根的枯树直直向前栽去……
  看着教扶起安置回榻上、此刻面白虚弱之人,嘉王叹了气,转身踱出门。
  郭偕随出,至檐下无人处:“殿下不必自扰,郎中说了,其人虚弱并非因伤势引发,而是长时积劳、饮食不善所致,殿下若实在怜悯之,与其些钱财暂渡难关便好。”
  嘉王摇头:“其人虽贫,却清高,钱帛之物,无故想其未必肯受。”
  郭偕凝眉:“则殿下之意……”
  那人看去主意已定:“既是我伤他,自应担后果,便且将之带回府中,与个闲职令之留下将养,直至痊愈。”
  郭偕凝眉:“王府幕僚侍从人数皆有定员,此法并不妥当。”忖了忖:“若殿下不弃,此人便交我带回,我家中索性也不多他一张嘴,便待他将养至痊愈再言。”
  嘉王虽不欲扰他,然也无更好之法,忖后只得应了。
  天色犹早,风波过处,车马如织、喧腾依旧。
  马步平缓,荀渺却轻易不敢松开抓着马鞍的手,耳中听着出自腹中的咕咕声,令人眼花晕眩之余,烦闷亦甚。转头看看缓行一侧的轿子,抬一指戳戳前人刚直的背脊:“你就这般将人带回,可曾想过如何安置之?”
  那人淡淡:“郭家这般大,总有处可居。”一顿,“今夜仓促,其人或便于你屋中暂居一宿,待明日禀过母亲,再另行安置。”
  “唔??”荀渺一怔,原已冲到嘴边的“不必劳心,今夜我便搬走,将屋子腾出!”但历片刻踌躇,便作了“我屋中家什甚多,已无空处,你另行设法罢。”
  半个时辰后,郭家后院厢房灯火通明,挪箱倒柜之声复起,与前夜一般,持续至深夜。
  突突几声叩门声后,对着门内探出的那张写满倦意的脸,小僮递进食盒,口气轻蔑:“你不是说要搬离么?”
  掀开盒盖瞧了眼,那人撇嘴:“下回记得羹汤倒出后,将碗沿擦一擦,点心盘中残渣也要倒……”
  小僮不耐烦:“你昨夜明明收拾了,为何不走?”
  那人沉下脸:“昨日不过偷闲将家什整理一番,拿出吹吹风而已,孰说今日便走?”
  小僮嗤:“置于箱中吹风?”
  那人不屑:“我忘了搬出去,怎了?且说你家主人尚未驱我,你却作甚不耐烦?”言罢缩头推上门。
  外间小僮忿忿:“那是我一早未得机将你要搬离之讯告知将军,否则他自来赶你!”
  “你现下去说亦不迟!”用力将食盒置于桌上,荀渺恶声。
  外间脚步声远去,荀渺仰天一叹,扶着桌角坐下,晚间一幕幕似画卷飘过眼前,静思惶遽:那个无理取闹、厚颜无耻纠缠不休之人,果真还是他荀渺么?
  出尔反尔、言出不践,明知赖着不走只能令两厢难堪,却偏生总在不经意间滋生执念,尤其是,见到那人看待嘉王的眼神——不遮不掩的钦慕,便令理智尽去,怒火中烧!然而,即便其人对嘉王存有不可言述的情意,却又与他何干?心生此问,荀渺茫然。
  夜色已深,四下阒寂。悄然出门,在院中点燃一堆明火,上月老爹祭日买的纸帛还剩些,当下悉数敬上。
  阴阳有路、人妖殊途,愿过客收取供奉,收蛊去惑,还人本真……

  第三十六章

  秋雨过后,天色乍凉。
  沿曲廊前行,见偌大后苑,金落粉坠,枯叶遍地,萧索不忍细观。好在几历曲折,忽而峰回路转,似天降般涌现的万紫千黄、金蕊流霞令人眼前一亮——竟是一廊菊花!
  只是此间已有捷足先登者。
  “桂丛渐并发,梅蕊妒先芳。一入瑶华咏,从此播乐章。”弱骨纤形的身影缓慢穿越花丛,似对周遭静动全无所感。
  摇头示意宫人不必拘礼,穆昀祈看身侧人面上渐透欣慰,暗自一哂。静立片刻,二人心照不宣转身,原路归返。
  “御医说了,净妃这段时日症状已见缓和。”穆昀祈轻言。
  彼者叉手:“臣代三叔谢陛下体恤之恩。”脚下枯叶窸窣,令人心生惘然。忽闻他浅声一叹:“净妃并非天性乖戾。其人幼时亦聪明伶俐,识礼知书,只九岁那年随母外出,游湖遭遇风雨,落水受惊,归来病卧数月,愈后性情生变,渐而不大言语,偶见喜怒无常,虽也请了多方名医诊治,终不见效。”稍静,“先父当年已尽力阻其入宫,可惜未如愿……”
  穆昀祈闻言亦感慨:“天意不测,然朕自尽力保她此生无忧。”
  邵景珩再谢,此刻忽闻黄门来禀,道是猷使求见。
  “霍澜显竟还未去?”邵景珩听音愤懑:早已听闻,霍澜显此来,是受猷主之命讨要据说是当年教羌胡抢占去的漠北疆土。
  穆昀祈却作不察:“他所求之事至今商议未果,遂才滞留。”
  彼者面色更阴郁:“无理之求,陛下不至当真罢?”
  穆昀祈无奈:“他说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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