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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熟稔的孤高脸——似剑长眉下,星眸灼热如炬,似要生生将他烤熟。
  冲撞之后贴身而立,那人的热度隔衣传来,令穆昀祈后背微汗,一时心悸气短,偏生彼者身上似生就股莫名引力,还在将他一点点吸近……
  “景珩,我……”穆昀祈觉此情此景,应说些什么,然而沉吟半刻,开口却是:“我今夜或饮多了……”
  那人不言,穆昀祈凑近,见月光下那张脸面泛红,吐息粗重,且带酒气。心下一紧:“你……今夜当去寅澈宅中饮宴,怎这般早回来?……”
  言未落,腰上便一紧,有股蛮力将他向后推去。后背抵上院墙,钝痛过后,两片暖热就狠狠纠缠上他的唇鼻、耳根、脖颈……
  “景珩,你醉了!”穆昀祈用尽气力将彼者推开两寸。
  此处背光,虽瞧不清那人脸色,然不难想象,此刻面上眸中满溢的失望与焦躁……
  轻叹一气,穆昀祈声音极轻,却清晰:“进屋去。”
  那人一顿,便依言。
  月色如水,无声垂照,小院空寂,似从无人踏足。
  远处,虫声依旧,风过不惊。

  第三十章

  饮下一盏凉茶,一压历经整夜仍旧徘徊上涌的燥热气,邵景珩踱去推开窗牖,晨光入户,有些耀眼。
  天已亮了一阵。
  院中传来脚步声。不待叩门声起,邵景珩已先迎出,原以为是来伺候洗漱的仆婢,却不想是老家人庄翁,其身后尚跟一人,竟是嘉王!
  邵景珩意外:“殿下怎来了?”
  嘉王欲言又止。
  邵景珩一忖:“此处促狭,殿下与我去前院品茗细说罢。”
  “不……不必了。”穆寅澈拉住他,“我只有几句话欲私下与表兄道来,说罢便走,此处幽静,实是正好。”
  旭日东起,晨风和煦。
  打发走了老家人,邵景珩领来客到院中花篱边就坐:“里间闷热,便在外坐罢,吾宿醉昏沉,还须吹些凉风醒一醒酒。”
  穆寅澈回身四顾,却似犹豫。
  “殿下安心,此处僻静,并无他人,照管小院的老汉也暂往前去了,有话尽可道来。”邵景珩语出安慰。
  “昨夜……表哥可……还安好?”嘉王眸光闪烁。
  邵景珩苦笑:“殿下以为呢?”
  “这……我……”对坐之人脸面乍红,竟起身作揖:“昨日之事,是我失察,今日特来负荆请罪,还望表哥海涵。”
  邵景珩摇了摇头:“此事,也怪不得殿下,想必是公主之意罢?”
  一语中的,倒令嘉王惶恐:“大姊她……只因宜春郡主自小随在大姊身侧,大姊关爱之,然偏生表哥有婚约在身……”懊恼之余语无伦次:“大姊令我仲秋夜邀表哥过府宴叙,吾却未觉异样,着实迟钝!昨夜见表哥才饮几杯便昏沉,心下尚觉怪……”
  看他这般,那人声色不露:“彼时若不是吾尚存几分神志,殿下会任我由公主摆布么?”
  “自不会!”穆寅澈一惊,慌忙摇头:“若我一早便知大姊打算,事也不至这般……终是好在——表哥心意坚定,未从大姊之意留下……”
  少时静默。
  “此事,官家知情么?”那人忽问。
  “断然不知!”穆寅澈头摇得似拨浪鼓,“昨夜大姊一再叮嘱,不可走漏消息,令上知晓!且说大姊也已知错,表哥可否莫记她此嫌?”
  邵景珩揉揉眉心:“此举着实荒唐,公主既已悔悟,吾自不至挂心。倒是,”抬眸间,语重心长:“殿下还请转告公主,所谓姻缘天定,决非人力所能左右,望她今后莫再一意孤行。”
  穆寅澈又一揖:“表哥此言,我定转告大姊!”
  那人点点头:“殿下若无他事,还是早些回去,在此滞留久了教外知晓,难免无事生非。”
  嘉王既去,邵景珩又独自小坐片刻,才起身回屋。孰料才推开门,却闻内室窗牖开启的吱呀声,蓦然转头,竟见一人由窗中跃出,落地却似伤到般往前扑去,单膝跪地。
  不及多思,邵景珩快步上前将之扶起,嘴角泛起一丝无奈:“陛下实是剑走偏锋惯了,几步之遥,却偏要爬窗,不知走门?”
  那人咬唇不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借力站稳,显欲保住仅存的气势。
  相对无言。片刻,似忽起默契,邵景珩搀着他,二人并肩回去屋中。
  啜着半凉的茶水,穆昀祈语出轻微:“吾方才似乎,听到寅澈的声音……”
  “嘉王方走。” 邵景珩无心隐瞒,稍顿,“他并未进屋中来。”言罢如愿见彼者长舒一气。
  “他来做甚?”穆昀祈继问,“这般早,是有急事?”
  “非也。”邵景珩摇头,看着盏中已有些清淡的茶,嘴角动了下:“嘉王此来,是为昨夜之事深感不安,怕我对公主怀恨,遂来说情。”
  “昨夜……金芙??”穆昀祈讶异,“出了何事,金芙开罪你了?”
  “公主欲撮合我与宜春郡主。”那人笑笑,一脸风云不惊,“遂昨夜筵上,赐了臣一盏合欢酒。”端起茶盏,目光却停留在彼者面上。
  穆昀祈瞠目似不敢信:“她竟这般糊涂?!朕早已说过……”言至此戞止,面上的意味一言难尽。
  那人笑:“陛下,是早知公主打算?”
  “我……”穆昀祈语塞,只觉脸面热燥,欲起身去窗前吹吹风,顺便躲开那两束逼人的目光,孰料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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