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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有一天夜里,大雨倾盆,一个女孩拍开了楚馆的大门,云敛当时正搂着几位美人听曲,乍闻楼下闹哄哄的,便探头下去,见门前湿润的石阶上跪着一个孩子,裸着双足,打也不走,只是不停地磕头。
  从楼上望下去,正好看到那孩子白/皙的脖颈,因为浸润了水汽,有些雾蒙蒙的娇嫩,云敛心下一惊,想着莫不是一个绝佳的美人胚子,便急匆匆地下了楼去,走到那孩子跟前,用脚尖抬起了那孩子的下颌,只见一张素雅秀致的瓜子脸,脸上一双眼睛黑幽幽的深不见底。
  这孩子是来卖身的,只求十两银子,去救了她重病在床的母亲。
  云敛闻言一笑,瞧着这孩子颇有些不谙世事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些唏嘘地说:“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进来是要做什么的?”
  这孩子抬起头来,眼睛紧紧盯着云敛,笃定的语气说:“我不用公子给我买漂亮衣服,也不用公子给我吃大鱼大肉,我愿意穿旧衣,吃糠菜,睡柴房,洗衣,烧水,做饭,什么都干。”
  “听听,我刚进来时也说着这种话,现在想想,觉得太傻了。”
  有个姑娘抿着嘴笑了,云敛挑起了半边嘴角,低声说了个字:“好。”
  他顿了片刻,又说:“若你当真能忍得,十年后,你还是清白身,那时候我便放你出去,就怕你忍不得。”
  “我能忍得。”
  “话莫说得太满,人总是习惯忘记承诺,贪图安乐,却又自诩清高,岂不知一旦堕落了,自己便把自己踏到尘埃里去了,又怎能渴望别人来怜惜。”
  那孩子的眼神坚毅镇定,是个很难屈服的人。
  后来过了几年,云敛偶然想起这个事,来找那个孩子,却听说那女子终于是熬不到第四年,把自己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富商,很快挂牌迎客,也不知何时,已经花魁在手,再见时,只是拨弄着一只焦尾的琵琶,孤芳自赏的样子,岂知她的样子愈是清高凛洁,愈让人想到那床榻间缠绵时的淫/荡。
  云敛听到消息时,也颇感黯然,最后他想开了,这人世间,甘于流俗,甘于放弃自我的人太多,享乐总是容易,受苦总是艰难,也不怪人人趋附攀援,妄图扯上哪根富贵的高枝,或将自己陷入逍遥快活窝里,自此不用清醒。
  人心就如白纸,世道便如泥潭,染黑太容易了。
  想到这里,云敛便是一笑,他已经选定今晚的客人了。
  与其看着白纸染黑,倒不如做那个风雅的,在纸上描绘风景的墨客,他也甘于做这种墨客。
  楚渊仍是自顾自喝酒,一丁点也没想到云敛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不过他酒量颇大,连饮了三壶,面上一点儿醉意都没有。
  云敛偷偷瞥他,愈看愈是忧愁,太白楼上一宴千金,他们喝的又是上好的女儿红,一壶数十两银子,这楚渊千杯不醉,不是要打定主意把他喝得倾家荡产吗?
  掩下心头不耐,云敛笑着举杯敬了过去,道:“楚公子,鄙人生平阅人无数,却少见如公子这般海量之人,在下心中敬服,想邀公子品享另一种美酒。”
  楚渊闻言,面皮有些羞窘,忙起身相谢:“是我不懂礼数,只顾自己豪饮,让公子破费了。”
  云敛笑着摇头,指头扣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随即便有人闻声进来,手上托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盘子,上面只放一壶两盏,盏也是色泽清润的,隐约散逸着月华之色。
  “葡萄美酒夜光杯,楚公子,请!”云敛将酒壶接过来,替两人各自斟了一盏,指上轻旋,杯盏隔空向着楚渊飞了过去,楚渊伸出两指接住,一饮而尽。
  云敛端详着对方神色,自己仍是侃侃而谈:“这酒产自西域,本为供奉御品,是有人专程给我送了两坛……”话语未尽,云敛突然不说话了,笑着站了起来。
  为什么笑着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楚渊已经醉意朦胧地瘫倒在桌子上,一只手提着酒杯,想送到嘴边,却总是找错地方。
  “楚公子是不是醉了?”
  云敛笑得得意,心道:这楚渊一看便是性情爽直之人,谁的酒都敢喝,也不打听我在江湖上的名头,不过,今日我也不会害你,不过让你品一品后庭花的滋味,岂不知男人那地方,要比女子更加紧致销魂呢。


第二十三章
  夜里,云敛驱车回到醉浮居,带回了一个男人。
  苏流影早就在门前等着了,见云敛下车,又命人将一个男人扶了下来,随即一愣,迎了上来,低声说了一句。
  “主人,今早上那人趁人不备,打算咬舌自尽,幸亏被人提早发觉,拦了下来。”
  “哼,想死?想得倒容易,他害我父母惨死,族人尽亡,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死了!”说罢,吩咐属下将楚渊抬上二楼厉忻的房间。
  苏流影怔怔地看着那些人行动,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小声地问了一句:“主人,是打算让那个客人…留宿?”
  “流影,今日/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不妨直说,前几日让你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没有?”
  苏流影闻言,面上突然一白,赶紧笑着说:“我已命人快马加鞭催了,明日便会有消息。”
  “做得不错,我今日高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说罢,云敛哈哈笑着上了楼,走到厉忻的房门前,径直推门而入。
  只见楚渊醉得半酣,意识朦胧地趴在桌边,厉忻面白如纸,在床上直挺挺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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