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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过来!”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他手抖个不停,把火折子递给旁边的人,去探了探眼前人的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才脱力一般呼了一口长气。
  时欢一边深呼吸一边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势,几个人才小心翼翼地一起把他带了回去。
  明烛山一整夜都灯火通明。
  江离舟身上的伤口全都溃烂了,断箭和腐肉搅在一起,后背还有碎石嵌在肉里,只能一点点地把腐肉割掉,才能给他处理伤口。
  时连一边哭一边想把熬好的参汤给他喂下去。
  但是他牙口咬的太紧,像是一个已经僵直了的死人,只有因为高烧而滚烫的身体才让人觉得他还活着,他们甚至想用刀撬开他紧闭的齿缝,又因为怕伤到他没敢下手。
  明烛山上也有一位大夫,只是很少派上用场,这次才去把人从屋里请了过来。
  江离舟屋里的人跑进跑出,他身上的衣服全是被一点点剪下来的——血肉和布料都粘在了一起。
  大夫看着他的伤口都叹了口气,说:“把旁边的酒壶拿来。”
  时欢赶紧递上去。
  大夫又说:“能把这个给他灌进去吗?”
  时连抹抹眼泪:“参汤全漏了,一点儿都喂不进去……”
  大夫说:“这是药酒,待会要把他身上的腐肉割下来,喝一点不至于疼的太厉害,要是灌不进去就直接……”
  “我……我再试试……”时连又抖着手去撬他的牙关。
  时运一咬牙,在他后颈上的穴位猛击了两下。
  时连惊奇地发现他的嘴微微张开了一些,忙趁机往里灌药——还是顺着他的下巴都漏了出来。
  时连又要哭了。
  大夫挥手让他们让开:“直接来吧,再拖就不是受罪的事了。”
  他从江离舟后背卡的碎石下手,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几个人光是不停换水都手抖的不成样子。
  江离舟起初没有反应,后来可能是疼的狠了,开始无意识地挣扎,额头全是汗。
  大夫眼疾手快地掰开他的下巴往里塞了一块棉布:“你们俩,过来按住他,嘴里的东西看好了别掉下来,不然咬到舌头又是另一桩惨剧了。”
  江离舟是生生疼醒的。
  时连见他睁眼,忙叫:“醒了醒了,药酒呢?给他喝一点!”
  江离舟除了剧痛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什么也看不见,耳边都在嗡嗡作响。
  他无意识地张嘴喝了递过来的东西,那大夫手起刀落,一点都不带含糊的,也不管你药效上来没有。
  江离舟还是疼的整个人打颤,下意识地拿头去撞前头的床柱。
  时连赶紧去护他,叫道:“您等会!我师兄怎么还是这么疼啊!””
  大夫一脸见怪不怪:“药酒效果没上来,等一会儿就好了。”
  时欢也是一身的汗:“那等会再……人都醒了,这太疼了。”
  大夫手没停,后背那一块更加惨不忍睹,他已经开始动手缝合。
  江离舟也不知道是药酒的作用,还是疼的昏死过去,没了什么动静。
  时连眼泪又下来了:“这这这怎么回事啊?”
  大夫眼皮都没抬:“别嚷嚷了,死不了——真正麻烦的还没来呢,哭早了。”


第62章 新年
  真正的麻烦就是他左肩的断箭。
  这已经不是掏掉几块烂肉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大夫把他周围的烂肉一点点剔掉,让几个人按着他,把他胸前残留的箭羽剪掉,似乎连着肉挂着筋地猛然把箭拔了出来。
  霎时溅了周围人一身的血。
  江离舟骤然抬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发出嘶哑的低吼。
  他脊背起伏的厉害,似乎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
  时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手抖脚抖地去给他擦额上的汗,江离舟眼睫上都挂着汗珠,不住地往脸上滑。
  大夫看了看全是血污的断箭,说:“药酒再给他喝点,还没完呢。”
  时欢把药酒递过去,声音也在抖:“他在发烧,这样没问题吗?”
  大夫看着江离舟艰难地把药酒往下咽,这次没有太急着动手,慢悠悠地说:“那是因为伤口没处理,箭拔出来了,底下还有的罪受,扛过去就行了。”
  江离舟还在大口地喘气,整个人都被汗浸透了。
  时运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周围,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江离舟因为高烧的缘故,脸颊都是红的,却又因为疼的厉害,嘴唇发白,眼睛也没有一点神采,看着都让人害怕。
  药酒应该是有作用的,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江离舟也没再抖的那么厉害了,歪着头不动了。
  大夫指挥时连:“换块棉布塞他嘴里,保不住暴起咬舌自尽了。”
  时连伸手去掰他的下巴:“有您这么说话的吗。”
  一直折腾到了天大亮,这场折磨才算是结束了,江离舟浑身都是伤,此时大可能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过去了。
  这一夜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痛觉承受范围,他早就筋疲力竭。
  时运把大夫吩咐的药汤端进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叫了好多声也没能叫醒他,吓得差点摔了药碗,又着急忙慌地把大夫又拽了过来。
  大夫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了看他,说:“他也就这会儿睡的沉,待会儿就该醒了,等着吧,叫我有什么用。”
  说完甩袖子就走人了。
  他们都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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